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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古有大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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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时泽三岁了,吴静经常抱怨,这别家的娃儿一岁多就会走路了,时泽三岁才会走路,还经常把尿啊屎啊什么的拉在裤子上,丑死了人。

这天梁老头儿子从县里回来,要把爸妈接到城里去住,走之前,把附近的村儿里的人叫来吃顿饭,可不巧,正赶上农忙插秧,时家让吴静带了时泽来就成。

到了梁家,院子里的桌子已经搭好了,长板凳也摆放的整整齐齐,和办个房酒一样规规矩矩的。梁老头见吴静来了,连忙招呼着快坐,抱着时泽坐在位子上,瞧着坐在洗衣石板旁嗑着瓜子和其他几个女人唠着嗑的梁家媳妇儿,那身上穿的衣裳可叫一个漂亮,让吴静羡慕的紧。

想着自己要不是跟了时国林,就嫁给以前追自己的人来说,自己也是穿得的。现在不仅要伺候时家一家老小,还要受那白兰花的气,现在还要伺候这么个小祖宗,烦人的很。吴静没好气的把时泽丢在旁边的座位上,想着一会儿还可以多吃一份儿,谁知道时泽哇哇大哭起来,越哭吴静心里越恼,恨不得掐上一把。

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吴静没敢放肆,压抑着心里的恼意,没好气儿的哄着时泽。孩子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自个儿妈妈也哄着,抽抽搭搭的也就不哭了,刚学会走路的时泽坐不住了,就要遛下来去玩儿,吴静正烦着,也就不管她了。

时泽迈着小腿儿踉踉跄跄的跑到堂屋,高高的门槛挡住去路,努力的太高小腿子想要翻过去,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旁边正和别人说着话的梁老头看到了,连忙接住娃儿。“小泽啊,你当心着点儿,要是哭了,你那妈听到了,你又得挨打了”。三岁的时泽倒是听懂了挨打两个字,也认得这是梁爷爷。

“来,小泽,梁爷爷带你去看花,好不好”?布满老茧的手拉起时泽,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凳子到了后山的一个荒地上,一片片的黄色白色小花,让白泽兴奋不以。“花花,花花…”稚嫩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有好心情,特别是对于老人来说更是糖果。

“小泽,来,让梁爷爷抱抱”,时泽扑腾着手扑进梁老头的怀抱,“爷爷”,梁老头和时老头一样抽旱烟,身上都有一股子相似的味儿,让时泽有些亲切。“小泽啊,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也许是因为梁老头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时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窝在梁老头怀里。

“古时候有一个地方叫做云梦泽,梦的意思是湖泽,而泽啊是沼泽的意思。云梦泽特别的大,就像天上连片的云一样大,皇帝特别喜欢去云梦泽和小动物玩儿,只是啊,后来云梦泽就不见了,没有人找得到云梦泽在哪里,有的人说云梦泽已经消失了,还有的人说云梦泽还在,只是没有以前的大了。要爷爷说啊,云梦泽就还在,在哪里?在你这儿”。

梁老头伸手点了点时泽的心脏,“丫头,我知道你听不懂,可是爷爷啊,就是想要说给你听,你的命运坎坷,又摊上个这么个妈,未来不太好啊”。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丫头,泽是沼泽也是湖泽,你出生的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不打雷不闪电的,庄稼都差点儿给泡坏了,这泽就可以把雨水装下咯”。

把时泽换了个腿抱,又说“以后你不论受了什么委屈,只能忍着啊孩子,虽然苦了你,爷爷真的不是害你,只有像云梦泽一样大的心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啊,爷爷知道你听不懂,看到那颗李子树没?在那儿,对,就那儿”。指着不远处没有一片叶子干枯的树,梁老头接着说,“李子树要死了,我也没多少时间了,这个时候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爷爷,不哭”,时泽的小手摸着梁老头的脸,梁老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落了泪。把时泽放在地上,梁老头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青牌子,又拉着时泽到李子树旁边的一棵树前蹲下,“这棵树是你出生那年栽的,这个是白果树,等你老了就可以吃白果了”。边说着边拿着旁边的断树枝在白果树半米处刨坑,时泽见了,也捡起一个小树枝用力的戳着土地。

一大一小没多大会儿刨了个较深的坑,拿起一旁的青牌儿放在坑里,准备填土,想了又想,梁老头又把它拿出来,把怀里装叶子烟的方巾拿出,把剪断了的叶子烟放在一旁,把青牌子用方巾小心翼翼的裹好,又放进坑里。这才填土埋好,“丫头,你要记着这个地方,以后等你长大了,就把它拿出来,可能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谁也不能告诉”。

时泽睁着大眼睛,“我给你这三岁的娃儿说啥,说不定你过茬儿就忘了”。站起来,提起凳子,拉着时泽准备回去,“不行,得给你找个事儿做,让你忘记,不然你给你爸妈说了,那还得了,那东西可不得了啊”。放下凳子,给时泽一个树枝,让她在这块荒地上刨坑玩儿,转移她的注意力。梁老头,也是能耐,还真让时泽忘了这茬儿。

梁老头在前头讲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大伙儿敞开肚皮吃,时泽被吴静抱着,小手扒拉着面前的空碗。一个不小心,碗就掉在地上,啪的打碎了,看着大伙儿看过来的异样眼神儿,没好气的一巴掌打在时泽的屁股上。时泽洪亮的声音顿时响起,“吴静,你打娃儿干什么?打个碗,这不碎碎平安吗?对吧,梁叔”?

梁老头也听见动静,瞧着时泽哭的满脸泪水,忍不住心疼,可人家妈在这儿,他也不好说啥,“没事,孩子嘛,小泽,听妈妈话啊”,吴静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吃完饭都对时泽没个好气儿,回去的时候,也不抱她了,拉着时泽的小手就走。路上,时泽一直叫妈妈,吴静也不理她,走到一半儿,突然想起什么,却看到时泽裤子湿了,这死孩子,尿裤子了?顺手在路边的小树上折了根木条,剃了叶子,抽在时泽身上,一边抽一边说,“你又尿裤子,你又尿裤子,每天要给你洗多少裤子啊?还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成心的是不是?你给我走,自己走回去”。

三岁的时泽不懂,自己为什么挨打,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妈妈最最让人害怕,身上很痛,一直叫着妈妈,妈妈却总是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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