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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等身体稍微回暖之后，我问女孩：&ldo;你真的恢复记忆了？&rdo;

女孩道：&ldo;是的。&rdo;声音轻柔但语气异常坚决。

&ldo;那你给我说说吧，说说你的故事。&rdo;

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开始讲述：&ldo;我的名字叫叶梦诗，从小在上海长大。我的父亲叫叶德开，他生前是上海滩的大富商，你如果去过上海，多半会听说过他……&rdo;

我摇头道：&ldo;我没去过上海。&rdo;然后又问：&ldo;你父亲已经去世了？&rdo;

女孩悲伤道：&ldo;是的。我父亲在四十六岁那年才有的我，去年去世的时候已经六十五岁了。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身体一直都不太好。&rdo;

&ldo;你的母亲呢？&rdo;

&ldo;我没见过我的母亲，因为她在生我那天就难产死了。&rdo;女孩一边说一边撩起脖颈中的那个玉坠，&ldo;这个坠子就是我母亲的遗物。她的名字里有一个&lso;云&rso;字。我父亲希望我永远带着这个玉坠，他说这样我的母亲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看到我。&rdo;

我沉默片刻，继续问道：&ldo;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南京城外呢？&rdo;

女孩答道：&ldo;我从小就喜欢绘画。我父亲去世之后，我为了排解悲伤，便四处游历作画。初夏的时候，我一路来到了扬州。在扬州城的南郊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那是一片江滩，芦苇丛生，景色非常美。我就在江滩边作画。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照在江面上，又别有一番绚丽。这时我发现不远处的江水中有一处江心洲，如果我能到达那里，那我就能纵览整个江面，画出夕阳斜照如血的绝美景色。说来也巧，那江心洲和岸边并不是完全隔开的，有一道土陇相连。不过那几天江水上涨，土陇被半掩在江水里，时隐时现。我实在无法抗拒美景的诱惑，于是就决定渡水过去。&rdo;

我插话道：&ldo;那岂不是太危险了……&rdo;

&ldo;我可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的水性好得很啊‐‐&rdo;女孩提醒我说，&ldo;刚才过河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吗？&rdo;

我回想起不久前的情形。女孩的确是水性娴熟，让我无法反驳。

女孩又接着说道：&ldo;我把布鞋脱下来放在岸边，然后便背着画板下了水。我踩在土陇上慢慢行走，江水时不时地拍打着我的腿脖子。不过那会正是夏天，江水一点都不凉，我反而觉得挺舒服的呢。就在我快要走上江心洲的时候，忽然有件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rdo;

女孩说到这里，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对那件&ldo;奇怪的事情&rdo;至今仍不甚明了。

我当然更是一头雾水，只能问句：&ldo;什么事？&rdo;

&ldo;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胸口间闷得厉害，好像要窒息一样。然后我就从土陇上摔倒，落在了江水里。&rdo;女孩凝起思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ldo;我记得自己呛了很多水，最后便

眼前一黑，应该是晕过去了……&rdo;

&ldo;不对啊。&rdo;我提出质疑，&ldo;你水性不是很好的吗，怎么会被江水呛晕了呢？&rdo;

&ldo;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我也想不通呢。那会我的心特别慌，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划水游泳的意识。我只是特别特别的恐惧，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rdo;

我摇头道：&ldo;你说的那种感觉，应该只会发生在不会游泳的人身上。&rdo;

&ldo;是的。&rdo;女孩茫然道，&ldo;所以我才觉得奇怪……&rdo;

我把这个困惑放在一边，先顺着女孩的说法往下分析：&ldo;那这就是你溺水的过程吗？你在扬州落水，顺江漂流到南京城外，这事倒是说得通。&rdo;

女孩说：&ldo;反正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失忆了。后来你到渔船上找到我，此后的事情你都知道。&rdo;

我沉吟了一会，又转了个方向问道：&ldo;那你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了？&rdo;

&ldo;就在刚才渡河的时候，我呛了水。那种痛苦的感觉和我昏迷之前的经历非常相似，所以我一下子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rdo;

我点点头：&ldo;难怪你刚下水的时候那么胆小，把木头抱得紧紧的。但呛了几口水之后，一下子就像醒了似的，游泳游得那么好！&rdo;

&ldo;是的。就是河水呛醒了我，我终于找回了真实的自己。我是叶梦诗，不是什么楚云。&rdo;女孩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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