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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幻现实（第1页）
牛倌教授是一个鳏夫。
孑然一人的生活固然自在，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吃饭。
一旦投入到一项研究中，牛倌教授常常是废寝忘食，不顾作息规律，想起吃饭的时候，食堂多半不在开饭时间。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小饭馆。
江卫民跟牛倌教授一起研究mPEG格式标准，也沾染上了他不准时吃饭的习惯。
很多时候，进入研究的状态后，实在舍不得放开手去吃饭，生怕吃完饭回来思绪全无。
这天，两人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春夏之交的夜晚稍有凉意，牛倌教授活动了一下老腰，对江卫民道：“小江，现在食堂肯定没饭了，跟我一块儿去外面对付两口？”
“现在外面饭馆也没饭了吧？”
“你跟我走就行了。”
牛倌教授领着江卫民走进一个小巷子，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的，最终，指着一家还亮着灯的小铺子说道：“就这儿！我小时候就在这儿吃，一直吃到我去放牛，放牛回来，又在这儿吃。”
两人进门时，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朝门口扫了一眼，也没来门口迎客，只随意地说道：“李叔，又忙到现在？这俊后生是谁啊？”
“我同事，这不是来吃饭了么，你家那口子呢？”牛倌教授自来熟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回去照顾他爹了，他爹高血压，你知道的，老毛病了。李叔，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得注意！”
牛倌教授自己动手倒了两杯水，问道：“前几天你家那口子不是说才买了药么，我那老哥哥比以前严重了？”
“也不是，这回买的药不咋管用，咱也不知道咋回事。”中年妇女吐槽道，“都怪我家那个，以前的药吃的好好的，非要图便宜买不一样的。”
牛倌教授严肃道：“药不是别的，可不敢乱换。”
“应该没事吧，也是从正规医院买的，顶多是劲儿没以前的大。那你说买都买了，花了那么些钱，还能全扔了？”
中年妇女可能也不太放心，从柜台里找出一盒药拿给牛倌教授，说道：“李叔，你看看，是治高血压的吧？”
牛倌教授正反面都看了看，问道：“确实是治高血压的，医院里买的？”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嗯，药是进肚子里的东西，不敢去别的地方买。”
“那应该没啥问题。”牛倌教授把药又拿给江卫民，“小江，你看看。”
药名叫“降压冲剂”，功效写的是治疗高血压，这些都没问题。
看到产地和生产厂家，江卫民才感觉不太对。
他隐约记得曾经刷到过一个短视频。
说是在8o年代初，为了追求经济发展，有一个小镇里的食品工厂转去生产药品，在普通民居里，蚊蝇环绕，垃圾遍地的情况下，用劣质银耳和白糖作为原料，简陋的炉灶和铁锅作为生产设备，造出所谓的“降压冲剂”和“益肝灵冲剂”。
建立一个这样的“药厂”，只需要去注册一下，上交百分之一左右的利润。
生产的所谓“药品”便能进入公费医疗体系，由此被各地的病人买回家，吃进肚子里。
这个小镇里，有数十家“药厂”，可以生产百余种药品，销售额达数千万！
江卫民这个大学副院长，一年的工资只有不到15oo块。
可见，有多少人吃过这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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