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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拐卖了上（第1页）

这场做梦引起的风波好似就这么了无痕迹地过去了。

五月，油菜籽迎来了收割。苏省地区大多是吃菜籽油，当地人都觉得这种油香，炒出来的菜更好吃。而农村吃油当然也是自给自足，头年九月播种，来年四五月份收割，晒干后运到油坊榨油。刚榨出来的菜籽油简直香飘十里，勾得人走不动道。

割油菜是需要抢时间的，收割太早，油菜籽荚还没有变黄，菜籽就难以脱粒；收割太晚，果荚就容易爆裂，菜籽撒落在田地中，产量降低。早晨四点多，天还乌蒙蒙的，夫妻两个就起床，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拿上镰刀抓紧时间去割油菜，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家在地里割油菜了。即使到了可以收割的时候，油菜也需要在早上空气比较潮湿，油菜籽果荚潮润，豆荚角口紧闭不易破裂时割倒，从而减少落粒。乔国庆和邱和平两人熟练地开始弯腰挥刀，刀起刀落，数十棵油菜就地倒下。等积攒到一捆的量，乔国庆就用稻草把它们扎成一捆，堆垛，方便晾晒。割好的油菜需要暴晒几天之后，才能脱粒。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两亩地的油菜已全部割完，空荡荡的田地里只剩下四五个油菜堆起的草垛，夫妻两个都累的直不起腰来。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乔国庆回到家中，吃完一个战斗早饭，就蹬着自行车去工地了。今天早饭，是邱和平托公爹做的，不然来不及。而邱和平则叫醒闺女，吃完早饭收拾后继续去地里干活，农家的日子就是这么一年四季不断重复着。

几天后，乔国庆看着地里的油菜晾晒得差不多了，便决定今儿不去工地，在家和邱和平一起给油菜籽脱粒。所有农家活计里，乔欢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项了，再加上今儿乔国庆也休息在家，便朝邱和平撒娇道：“妈妈，我今天可以不去幼儿园吗？去幼儿园也是玩，我想在家和你们一起玩儿，行不？”然后又腻在乔国庆身上：“爸爸，今天你难得在家，我也想和你一起。”

“我看你不是想和我们一起，你是想在油菜上面打滚吧？”然而邱和平并不相信乔欢的鬼话。

“没事儿，不去就不去，今天爸爸带着你耍。”乔国庆小事上永远和他闺女在一个阵营，邱和平只能无可奈何地同意了。“行吧，你们父女俩是一家，我是个后娘。等会儿我让海敏帮你请个假吧！”

“欢欢，你知道你妈这是什么吗？你妈这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乔国庆抱着闺女，两人笑作一团。

一家人吃完早饭便拿着家伙什去了地里，塑料布，竹竿，蛇皮袋，还有水壶。乔欢人小鬼大的在一旁帮乔国庆和邱和平铺塑料布。油菜籽脱粒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塑料布平摊在地上，然后把晾晒好的油菜捆散开平铺在塑料布上，紧接着用竹竿仔细敲打，这样油菜籽便轻而易举地和豆荚分离了。

当乔国庆和邱和平刚做好准备工作，乔欢就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在她妈面前打滚儿，怎能不激动。乔欢快活地在油菜上翻过来滚过去，脆耳的笑声仿佛甜到了乔国庆和邱和平的心里，两人在旁边用竹竿敲打着脱粒，看着已经乐开了花的闺女，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一个上午过去，夫妻两个已经收了四蛇皮袋的油菜籽。打完的油菜杆则再次被堆成高高的草垛，晾晒，将来当柴火烧。这些菜籽还需要经过暴晒、扬尘等工序，才能最终榨油。

中午一家三口就简单地下了面条，当作一餐。然后乔国庆和邱和平便继续回到地里劳作，争取天黑之前干完。乔欢也不乐意睡午觉了，和爸妈一起回到上午的游乐场。

趁着爸妈在另一个角落拿未脱粒的油菜捆，乔欢眼睛咕噜一转，蹑手蹑脚地走到上午的草垛旁。“哇，好高啊！”小小的乔欢站在旁边，需要仰望它。乔国庆为了方便起见，就把这个草垛堆得有一层半楼房高。

乔欢学着她爸上午的动作，再结合自己爬树的经验，就胆大地开始往上爬。大概从小在地里奔跑着长大，这身手十分敏捷，十分钟不到就到了顶端。乔欢歇着一口气，躺下，看着蓝蓝的天，晒着暖暖的阳光，“真舒服啊！”顺手掏出口袋里装的小饼干，就着蓝天白云吃起来。“这才是生活啊！”乔欢学着电视里的人，感叹了一句。

也许是中午没有睡午觉，乔欢躺在上面，不知不觉中沉沉睡过去。小小的人儿，躺在草垛上，站在底下看，丝毫看不出上面有人。

等夫妻两个再次打完一批，装袋的时候，才惊觉自己闺女不见了。“这丫头，走也不打声招呼。”邱和平撑着袋子，和乔国庆揶揄道，“都是你惯的。”

“行行，都是我惯的。我姑娘我不惯着，我惯着谁呀？我惯着别人，你还不得和我闹，是吧？”乔国庆一边应付着自己老婆，一边麻利地往袋子里舀着菜籽。“和平，等这一袋满了，我就先把这几袋运回去，顺道看看欢欢是不是在家睡觉，不然怪担心的。”

“知道了，我还不知道你。回吧回吧。”邱和平应道。

邱和平帮着把蛇皮袋搬到推车上，堆上三四袋，再由乔国庆推车回去。九十年代农村一般都靠这种人力推车短途运东西。

“和平，和平，欢欢不在家呀，也没有回去过的迹象啊！”乔国庆老远就朝邱和平喊道。

“什么？”邱和平惊得扔下了手中的竹竿。“怎么可能呢？今天海敏他们都在幼儿园，没人和欢欢一起玩啊。”邱和平努力把着最后一丝理智分析道：“这样，我先去欢欢平常玩的地方，还有经常去的人家问问，你去幼儿园那边看看。”

“我这就去。”乔国庆此时就是一团乱麻，只能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

等到夫妻两个再次在家中汇合的时候，发现依然没有找到。这下两人真慌了，“三儿，这可怎么办？该找的地方都没找到。报警，对，要不要报警啊？警察能耐，肯定能找到的。”邱和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遇到真正大事时，乔国庆就冷静下来了，他平时在外行走，懂的多一些，安慰着说：“现在还太早了，你去找警察，警察也不处理的。这样，我骑着自行车，把这附近几个村，甚至到镇上再看一看。你呢，在家，喊上爸，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左邻右舍，看谁愿意帮忙，一起把咱们这一片再仔细找一遍。实在找不到再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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