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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萱?阿萱你别睡,阿萱你醒醒。&rdo;方谨言轻轻地摇晃关静萱,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此刻这样虚弱,他也不敢用太大力气。
方谨言很快转头,看向呆立原地的三个稳婆,&ldo;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做点儿什么啊!&rdo;
&ldo;方少爷,少夫人这下恐怕是,不好了。&rdo;王稳婆憋了半天的劲,才全了这句大实话。
&ldo;什么不好?你们全都不好,我家阿萱也是好的。你们刚才是怎么和我的?她胎位正,很快就会抱个白白胖胖的儿给我。我不要儿了,你们给阿萱还给我,还给我!&rdo;
&ldo;少夫人这会儿真的不好了,但少爷还是好的。只要……&rdo;
&ldo;只要什么?&rdo;方老爷蒙着眼睛,也进了产房。本来以为只是关静萱没生过孩,大惊怪,才叫得那么凄厉,没想到居然会是难产。
&ldo;方老爷,老妇人不瞒您,少夫人也眼见着就要不好的,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孩,少爷还是能保住的。可便是要去母留,也得要快。不然孩在少夫人肚里憋久了,恐怕就是一尸两命了。&rdo;
&ldo;什么一尸两命,你才一尸两命,你全家都一尸两命。我家阿萱好好儿的,她还喘气儿呢,你怎么就能她不行了呢?我们不保孩,保大人,能不能保大人?&rdo;
&ldo;谨言,你在什么疯话?现在产婆都了。只能保孩了,你怎么非要保什么大人呢?&rdo;
&ldo;我要保大人,爹,我要保阿萱。阿萱要是没了,我要孩做什么呢?&rdo;自方谨言十岁之后,这是第一次,方老爷又听到了方谨言哭。
&ldo;保大人?&rdo;几个稳婆对视了一眼,俱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为难。这样的情况之下,凭着她们多年的经验,保住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ldo;对,保大人要怎么做?&rdo;
&ldo;如果是保大人的话……&rdo;赵稳婆开了口,到一半,又停住。
&ldo;保大人要怎么做,你快点。&rdo;方谨言也知道此刻时间的重要性,催促赵稳婆。
&ldo;得用长剪,伸进少夫人肚里,把孩剪碎了,然后再一块一块地拿出来。&rdo;
听了赵稳婆这话,方老爷几谷欠昏倒,从来只听去母留,他原以为去母留已经很残忍,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将肚剖开,将孩抱出来,却原来,去留母更加可怕,想到他盼了十个月的大孙最后变成一大盘白惨惨的血肉,方老爷就心如刀绞。
&ldo;谨言啊,不行的,那也是你的孩啊。是你和阿萱的孩。阿萱,对,就算你真的把阿萱救活了,你要怎么跟她交待,你是把她怀胎十月的孩剪碎在了她的肚里,才救下的她的命?她不会原谅你的,她会恨你一辈的!&rdo;
&ldo;那就不告诉她。&rdo;良久,方谨言了这话。
完这话之后,方谨言转头看向了几个稳婆,&ldo;还愣着做什么,去拿剪啊。快去啊!&rdo;
三个稳婆都愣在了原地,居然,居然真的有不要儿要媳妇的。
&ldo;方谨言。&rdo;关静萱的声音很,但盯着他一直没错眼的方谨言看到了,也听到了。
&ldo;阿萱?阿萱你醒了?&rdo;
关静萱无法形容她刚才的状态,好像她突然就不是她了。刚才那一刻,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苍白无力的腹部高高隆起的身体,看着方谨言的泪水,看着方谨言的嚎叫,听着他们议论保大还是保。
其实关静萱以为,这个选择题已经只剩下了唯一的选项。但方谨言却选了她。
真是个傻。媳妇随时可以再娶,孩总是亲生的。
去母留,和去留母的法,关静萱都是听过的。但只听过法,因为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所以详细的,她不曾了解过。
此刻一听,简直吓得她魂飞魄散。
什么叫用长剪给孩剪碎,然后一块一块地从她肚里取出来?她怀胎十月的,一直在她肚里踢踢打打的,活泼好动的孩,被一块一块地剪碎,他该有多疼?她作为他的亲娘,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方谨言,作为他的亲生父亲,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方谨言这是,疯了吗?
低声叫唤了方谨言一声之后,关静萱了三个字,&ldo;保孩。&rdo;
&ldo;阿萱,你在,我们还是会有孩的。这个孩他,不会怪我们的。&rdo;
&ldo;保孩。&rdo;着,关静萱哭了出来,&ldo;方谨言,保孩。不能,不要剪他。他疼,我也疼的。&rdo;关静萱一边哭,一边摇头。
见关静萱似乎突然又有了米青神,赵稳婆忙道,&ldo;快,给少夫人用参片。&rdo;
不管她是真的缓过来了,有了米青神,还是只是回光返照,赵稳婆都觉得应该抓住这个转瞬会逝的机会。
&ldo;少夫人您快别哭了,想要保住孩的话,就听我的话。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rdo;她刚才摸过了。陈稳婆的手法很好,把孩转到了他本就该待的位置上。
想起关静萱突然醒过来的原因,赵稳婆又:&ldo;您刚才也听到了,方少爷只要您,不要孩,若是您不努力,那咱们一会儿只能上剪,给您把孩剪碎了拿出来了。&rdo;
&ldo;不要不要,我听话,我听话。&rdo;
&ldo;那好,呼吸,深呼吸……用力……&rdo;
&ldo;还是不行,孩太大了。&rdo;陈稳婆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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