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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引导初晴，陪陪她，告诉她做个好人，不是坏事，不要因为摊上了我这种坏爸爸，就不爱这个世界，不肯帮助别人。&rdo;

裴闹春看着那消失无踪的灵魂，深深地点了点头，应了声：&ldo;好。&rdo;

……

&ldo;妈，你和爸爸为什么吵架？&rdo;裴初晴看妈妈心情不好，没打扰，乖乖地在旁边做完了作业，眼看妈妈连做饭的时候，都有些神思不属，她担忧地凑过去问了起来。

&ldo;……没什么。&rdo;苏秀珍有些逃避地撇开眼神，&ldo;你这孩子，先去看看书，妈这还得准备饭菜呢，油烟重，你别往里头凑。&rdo;

裴初晴吸了吸鼻子，露出个陶醉表情：&ldo;哪有什么油烟味，妈妈做的饭第一好吃，特别香。&rdo;

&ldo;就你爱搞怪。&rdo;苏秀珍被逗乐，敲了敲女儿的脑袋，推着她出去，&ldo;可别给我捣乱了，乖。&rdo;她心里愁肠百结，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再省点钱出来，她哪敢和女儿说，她留出来的钱被丈夫又拿去做好人了？

苏秀珍做护士，成天最常听到的就是育儿经，县医院的效益不错，每年奖金发得也多，同事里舍得在小孩身上花钱的可不少，她总负责做应和的角色，听人家说什么报兴趣班、这个学钢琴、那个学古筝，她就觉得对不起初晴。

两人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同时看到了掀开门帘，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裴闹春，有说有笑的表情霎时僵住。

&ldo;……你好点了吧？&rdo;气氛着实太过尴尬，苏秀珍先开了口。

裴闹春忙回答：&ldo;好多了，我没什么不舒服了。&rdo;他说完，又觉得太生硬，补上两句客套话，&ldo;秀珍你开始煮饭了？挺香的，晴晴作业做完了吗？&rdo;

这话说得太过尴尬，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ldo;做完了。&rdo;这是裴初晴，她抿着唇，看天看地不肯和爸爸对视。

&ldo;……嗯，在做。&rdo;这是苏秀珍，她也尴尬得厉害。

&ldo;我……我出去一趟？&rdo;裴闹春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支支吾吾地说。

&ldo;想出去就去。&rdo;

裴闹春此刻贴墙站着，进退两难，以他强烈的求生欲而言，他一听这话，就知道出去肯定要扣印象分，可这不出去，事情解决不了……

&ldo;我等等就回来。&rdo;裴闹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信誓旦旦，&ldo;晚饭前我就回来。&rdo;离他们家一般吃晚饭点也就剩下一个多小时，他脚步匆匆地往门外跑，半点看不出刚晕倒的样子。

苏秀珍撇了撇嘴，没多说些什么，只是那点火越烧越旺了。

她进了厨房，剁起上头的葱姜蒜格外用力，震得菜板也跟着跳动，活像是那被剁成碎的姜块，长着一副裴闹春的模样。

裴初晴趴在桌上，看着课本却没看到心里。

今天爸爸又怎么惹妈妈生气了呢？爸他能不能有一天好好过日子？别人的爸爸……

……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均亮了起来，裴闹春眼看和约好的时间距离越来越近，也已经从走转到跑，拐过这个弯，就进入家所在的巷子，巷中没有路灯，只靠家家户户开启的灯照亮过于昏暗的窄巷。

到了饭点，巷子里各式各样的饭菜香味混杂在一起，倒不太难闻，行人大多已经归家，还在外面的没剩几个，裴闹春也免去了打招呼寒暄的烦恼，一路不带停顿，直接到家。

&ldo;秀珍，晴晴，我回来了。&rdo;他扶着门，缓下步子就开始大喘气，额角已经留了不少汗。

桌上已经放满了菜盘子，为了防止温度下降得太快，上头用盘子扣着，母女俩都坐在桌上，像是在聊天等他，一见他来，同时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ldo;你怎么才回来？&rdo;苏秀珍没忍住，质问脱口而出，&ldo;女儿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你就不知道先吃了饭再出去？&rdo;她像是发射子弹般攻击起了人，她心里头憋着话，又不敢和女儿实话实说。

&ldo;我……&rdo;裴闹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ldo;我有点事，秀珍，对不起，那我们准备吃吧。&rdo;

又是这样。

苏秀珍有火发不出，皱着眉头到厨房里打饭，裴闹春别的不说，脾气很好，顶天了用他那点大道理压人，结婚到现在，只有苏秀珍发火，没有他闹脾气的，可越是这样，越是叫人生气。

&ldo;秀珍。&rdo;女儿正帮忙掀着盘子，裴闹春挤到了厨房那，想搭把手，&ldo;等会吃过了饭我有话想和你说……&rdo;

&ldo;……又有什么事？&rdo;苏秀珍非常警惕，饭也不打了，上下打量着丈夫，想压低声音又忍不住拔高，&ldo;你不会又出去给人家送钱了吧？&rdo;她重重地把饭勺往电饭锅里一放，就要发脾气。

裴闹春赶忙两手合十，做出乞求的表情：&ldo;秀珍，晴晴还在外头呢，给我点面子，吃完饭咱们再说，我没有，我真没有！&rdo;

苏秀珍下意识往外头一看，裴初晴正咬着下唇，紧紧抓着一小叠盘子往里头看，她立刻收敛住怒气，转身回去打饭：&ldo;行，就等吃完饭再说。&rdo;

她倒要看看，这回她的圣人老公又能变出什么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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