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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着火光,慢慢眨了下眼,启唇问她:&ldo;醒了?&rdo;
&ldo;不是让你在结界里呆着,怎么跑出来了。&rdo;她费劲坐起来,皱眉忍住酸痛,忍到最后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ldo;小乖乖死了,你的结界也跟着破了,本来以为你死了,结果走着走着却遇到了你。&rdo;他说的平静,同时神色也很冷漠。
涂山子音笑笑,伸手烤点火让自己暖和些:&ldo;那你发现我了,怎么不杀了我?&rdo;
红衣男子看着她轻笑:&ldo;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rdo;
问完,他看到她有点莫名的表情,低身再捡点树枝扔进火堆。
多亏她能耐,现在满地都是落叶树枝,想烧点火,直接捡就行了。
&ldo;本来想拿你那把了不起的剑杀你的,哪知那把剑真了不起,知道我要砍你的时候反过来要砍我。&rdo;他扫一眼她身边的摇铃,想想还是来气,随手捡了根大的树枝丢过去。
涂山转头看摇铃剑,拿起它弯了弯唇,白光一闪,将它敛回手链盘在手腕。
&ldo;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有的家全被你粉碎得一滴不剩。&rdo;红衣男子挑动火堆,轻轻一拨,火苗就窜上来,就算擦过他的手背也满不在乎。
涂山子音沉默一会,看着她反问:&ldo;他们是妖,妖分好坏,可是他们食人害人的妖,还有那个你爱的鼠妖,你知道他根本不爱你,不然什么要试他的心,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下去?&rdo;
听罢,红衣男子笑出来,依旧是那种你不懂我的样子:&ldo;因为我没有多一个选择,你知道吗,原本,我也是一个人,一个和大家生活在一起的正常人,可是不记得是哪天了,一个人带头歧视我,讽刺我,后来,就莫名其妙多了更多嘲笑我,辱骂我的人。&rdo;
他可笑地笑笑,回忆时眼里多了丝刺痛:&ldo;那些人,我甚至都没有见过,那时的我忍气吞声,想那样就算了吧,他们说归他们说,我又什么办法?&rdo;
他说着,手机的树枝挑得过大,一下让火光跳得好高,配合他的话,她突然觉得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有种不好的事情。
&ldo;一开始,我以为最后没办法的是他们,可是结果却是我没办法,对于他们,他们的办法延绵不断,各种各样的办法整天换着玩我。&rdo;
他转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跟她讲:&ldo;后来,他们开始侮辱我了……&rdo;
他回想起以前,抬了抬手摸摸脖子,就算时过已久,他还是很紧张地用衣服裹紧自己。
衣领也好,裙子也好,下意识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他的样子有点慌张,直到不经意抬头和涂山子音对了眼,他才笑了下,慢慢地冷静回来:&ldo;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柔弱和逃避的,没想到男人也会。&rdo;
他低头沉思,眼里抑制不住的有些湿润了:&ldo;知道男人也会逃,所以我选择了结束自己,但是被他救了。&rdo;
转眼间,他的眼神又柔和起来,诉说着诉说着,其实他没当自己在讲事情,而是让自己和过去有个告别。
涂山子音知道,所以没打断他,也没问什么。
后来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了,他杀个人,他做错一万个坏事,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打不骂不欺负他,他都觉得没什么,生活就像湖水般平静。
沉默了好久,火也烧了好久,涂山子音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温声开口:&ldo;接下去去哪?&rdo;
&ldo;哪也不去。&rdo;他是笑着直接回答的,仿佛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也笑一下,站起来守日出的地方:&ldo;你想要别人爱你,那就去找,以你的能力,这天下还有很多愿意拜在你的石榴裙下。&rdo;
她笑得狡黠,眼睛明亮亮的,直直看进了他的心里:&ldo;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多爱鼠妖,你爱的,只不过是他给你的安宁和高人一等的权利,你对我生气,想杀我,不是我毁了你的爱人,而是毁了可以庇护你的家,如果我说的没错,那你想要的很容易得到,真的,以你的能力,轻而易举。&rdo;
她抚灭火堆,在太阳升起前。
红衣男子听她说完也只是勾勾唇角,不赞同也不否认。
&ldo;另外。&rdo;她回头看他,呼口气后道舒心道:&ldo;鼠妖没死,不过你别想找他,他要是受完自己的罪,想找你自然会找你。&rdo;
&ldo;走了。&rdo;她对他摆摆手,后退几步后还是有些抱歉:&ldo;对不起这个地方真的不能为你留下什么,困食兽如果不除,那就会是人间的大灾难。&rdo;
&ldo;我不会原谅你的,若下次还有机会杀你,我一样会动手。&rdo;红衣男子敛衽要衣服后转身,默默往相反的方向过去。
涂山子音在原地看了他一会,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故而身心轻松,脚步轻缓地离开。
小店里,杨晋醒过来时寻生已经醒着打坐了,他看起来的气色好很多,这让杨晋放心不少。
走去看百里年,结果他却意外的不在睡觉,而是床褥子叠得整齐,枕头四四方方地摆放好。
他刚有点慌,寻生就睁开眼,平静道:&ldo;他和子音姑娘出去了。&rdo;
&ldo;哦。&rdo;杨晋了然,转身的功夫却&ldo;咦&rdo;了一声:&ldo;子音姑娘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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