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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ldo;二十万够不够？&rdo;

&ldo;五十万。&rdo;

&ldo;郑先生，如果一只狐狸有一于五斤的话，四千只狐狸就有六万斤肉。狐狸并不好闻，肉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您以为这些肉可以轻易地卖掉吗？二十万是最高价。我打包票，如果由您自己一家一家地去推销，绝对卖不了这个数。&rdo;

&ldo;好吧，四十万怎么样？&rdo;

&ldo;二十万，郑先生。不然，我另找别家，这四千只狐狸我一只也不要了。&rdo;

&ldo;……好吧。二十万就二十万。贺兰先生您太精明了。&rdo;

他拿出支票本，让皮皮写了张支票，自己签了字递给他。

郑绍东看了一眼支票，将它递给手下。早有工人进来，将两件准备好的毛皮样品递给余曼宁。

&ldo;贺兰先生，您摸摸看，这是我们刚刚做好的样品，代表我们的最高工艺。这一件是白狐，这一件是蓝霜狐。如果您放心让我们就地取皮，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些样品和现货直接去参加十二月份的芬兰、莫斯科皮糙拍卖抓会了。&rdo;郑绍东锲而不舍地说。

贺兰静霆笑了笑，推辞：&ldo;对不起，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也许我太太愿意替我看一看样品，她对我的生意一直很感兴趣．&rdo;说罢，对众人点点头，很礼貌的推出餐厅。

郑绍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凡对皮皮说道：&ldo;贺兰太太．这是刚刚做好的芬兰原种狐样品，您看这毛质、这弹性、这亮度。同样的蓬松效果，本地的狐毛要拉五公分，芬兰狐只要拉一公分就可以了．&rdo;

不得己，皮皮只好摸了摸，干巴巴地评论：&ldo;手感不错。做成大衣一定很暖和。&rdo;

&ldo;是啊！&rdo;

他将一个巨大的衣袋递给她：&ldo;这件大衣是一位朋友用我们的皮做的样品，他一共做了三件，大中小三个号，打算参加今年的哈尔滨皮糙展销会。我看您适合中号的，没请裁fèng过来量身，也不知合不合适．眼看冬季快到了，先送给您挡挡寒．贺兰也真是的，朋友～场，结婚也不通知我，弄得我措手不及．我正让工人替您重新选料，按您的身材再做一件，只怕得过两个月才能拿到衣服。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贺兰太太若是不要，就是嫌我们是乡巴佬瞧不起我们了。&rdo;

皮皮将袋子里的大衣掏了出来，当着众人的而一展，真是白晃晃、亮闪闪，又轻又暖的一件好货色。

&ldo;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rdo;

大家继续喝早茶，过了很久也不见贺兰静霆回来，其间郑绍东问道：

&ldo;贺兰先生怎么还不回？会不会迷路了？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rdo;

皮皮连忙说：&ldo;我去一下。

她独自去了洗手间，找到了坐在马桶盖上发呆的贺兰静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中浮出亘古以来孤寂的神色。

皮皮想起他曾经说过，小时候，一旦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洞躲起来。无论外面有什么诱惑他都不会出来。

&ldo;嘿―&039;，她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ldo;没事了。该谈的生意谈了，该送的礼送了。&rdo;

他仍在发呆。

过了半晌，他忽然叹了一口气：&ldo;我父亲说得不错。我不是个称职的祭司，我不愿意看见同胞的血和人类的暴行。

&ldo;人类是可恶的！&rdo;

&ldo;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时候。这位郑先生还算文明，从不逼我看样品的农场也算整洁，可以说，狐狸们在死前还算是幸福的。其他的地方‐‐呃&rdo;他没再说下去。

皮皮明白。

所以这么大的生意，他选择白天来，白天他什么也看不见。

&ldo;有时候我庆幸我是个瞎子。&rdo;他喃喃地说，&ldo;每年我都把上万只狐狸从农场里救出来，以为外面要比里面好，以为是解放了他们。其实，外面何尝是天堂？这些没有野外经验的狐狸绝大多数会在一年之内死去，葬身于天敌之腹。但我问其中的任何一位狐狸愿不愿留下来，没有一位是愿意的……它们毕竟是狐狸，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每天我都问自己，我这么做，对吗？&rdo;

&ldo;当然对！

他抬起头：&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幸福是由自己来定义的。如果它们觉得在野外比被圈养要幸福，那么就算出去会死得很快，也是幸福无憾地死去。&rdo;

他站起来，忽然紧紧抱住她：&ldo;皮皮，我们要时时刻刻在护起，这样才能幸福无憾地死去。

她咯咯地笑，拧了拧他的脸：&ldo;我才二十几岁，什么生啊死啊的。原来祭司大人也有&lso;眸冷骨累&rso;的时候！

他愣了愣，没听懂：&ldo;眸冷骨累？&rdo;

&ldo;lancholy。读过徐志摩的诗没？有一首叫&lso;青年杂咏&rso;：在眸冷骨累的河水边，河流流不尽骨累眸冷。还夹着些残枝断梗，一声声失群雁的悲鸣……无聊，宇宙，灰色的人生，你独生在宫中，青年呀，霉朽了你冠上的黄金！&rdo;

看她怪腔怪调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

签完了合同，郑绍东问：&ldo;贺兰先生，您订好了运货的时间吗？&rdo;&ldo;我已经订好了车皮。麻烦您派人帮我装一下笼。从这里铁路先运到西安，再从西安运往哈尔滨。&rdo;

&ldo;老路线，哦？&rdo;郑绍东呵呵一笑，装货的事情您放心吧。从这里到西安我亲自负责，己经安排好了，请给我一天的时间。到了西安还是您自己押车吗？&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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