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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所以说，我们都有机会跟着进手术室了?还是重要手术?太好了!&rdo;罗红叶兴奋地抓住李运的胳膊摇晃，李运的脸不明显的红了，退开了一点，想挣脱她的手。

方虹瞪了她一眼：&ldo;没听到主任说他批准才可以么。先把你的头发收拾好，再被他看到一次，你就完蛋了。&rdo;

&ldo;知道，知道。我马上扎起来，保证没有一根头发掉在外面。&rdo;罗红叶还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从包里掏出根黑色橡皮筋，飞快地把长发挽成了一个圆鼓鼓的髻，刘海也用两根发夹别得一丝不乱。

&ldo;还有，&rdo;方虹皱了皱眉头说：&ldo;走廊最后面那间是休息室，床位有限，手头没活儿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我不认为你们能够很快适应二十四小时的轮班。&rdo;

&ldo;二十四小时?我以为实习生八小时是正常工作时间。&rdo;说话的叫赵晓桦，是除了言奕之外的另一个研究生，一脸傲气，双臂抱在胸前，语气里明显带些不满。

&ldo;想要八小时正常工作时间，就不要当医生。&rdo;方虹没好气的说，&ldo;你们每周才轮两班，姐姐我可是连轴转。我都没抱怨，你们还抱怨什么?&rdo;

&ldo;那可不一样，你有工资。&rdo;方小贝突然像发现什么真理一样高兴地接了一句。

&ldo;&rdo;方虹顿了几秒钟，一板子敲上方小贝的肩膀，其实她本来想敲头的，这个二货。

&ldo;唉，那个可是木头板子，很痛啊。&rdo;方小贝揉着被手写板敲痛的胳膊，挺大声地嚷嚷。

&ldo;还不统统给我去换衣服。&rdo;方护士长站在河东一吼，小实习生们抱头飞蹿。

言奕跟在顾南身后期期艾艾地问：&ldo;那个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两个包子，还有豆浆&rdo;

&ldo;吃了，谢谢。&rdo;顾南头也不回地跟其他几个人一起走进更衣室。

更衣室不大，一扇门进去分了两间，男右女左。屋里两排带锁的柜子和长凳，有个上一班的医生换了衣服正准备走人，看到言奕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晓桦一边开自己柜子一边说：&ldo;还是二代好啊，咱们起早贪黑十几年，抵不了人家爸爸叫李刚。&rdo;

方小贝正往嘴里塞蛋糕，把包里的几大袋膨化食品往柜子里扔，有两包还掉在了地上。听到这话就咋呼开了：&ldo;好像有个叫李运的，是你吧?你爸叫李刚?什么来头?&rdo;

&ldo;不是我不是我。我爸叫李大奎，不叫李刚。&rdo;李运人长得斯文，声音也小，拼命摆着双手试图加强语气。

&ldo;他说我呢，你急什么。&rdo;言奕换好自己的蓝色□工作服，慢条斯理地锁上柜子。初夏的天气，白大褂穿起来有点热，特别是忙碌的急诊科，更是没几个人穿那身长袖袍子。走过赵晓桦身边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了句：&ldo;你又错了。我爷爷也是医生，所以我不是二代，是三代。&rdo;

说完径自出门，留下气闷的赵晓桦，好奇的方小贝，茫然的李运，还有漠不关心的林森和顾南。

今天早晨的急诊室还算安静，暂时还没有紧急状况发生。几个留观的大病房里挤得没地方下脚，原本病床之间的空隙都加了推床，隔床的病人那距离近得跟同床共枕一样，走廊上也安置了一溜，输液架上满满当当的瓶子，折射出窗外透进的阳光线条。住院部床位实在太紧张，导致急诊室堆满了人转不出去。昨晚夜班的护士顶着大黑眼圈走来走去的巡查，几个陪护的家属守在分诊台前小声说着什么。

顾南差不多把急诊科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马大人的身影。

言奕一直跟着他转来转去，几次想出声都吞回去了，最后看顾南似乎有些着急了，实在忍不住才问：&ldo;你在找什么?&rdo;

&ldo;找马主任。&rdo;顾南正打算去护士站问一下，想了想转身说：&ldo;你跟马主任很熟?&rdo;

要不然也不会对他的开场白那么熟悉。

&ldo;还算熟。&rdo;其实是相当熟，熟到从小学到中学每个星期都去人家家里蹭饭。

&ldo;跟方护士长也熟吗?&rdo;

&ldo;熟。&rdo;方虹是他老姐言琳琳的闺蜜，所以训他跟训自家弟弟没两样。

&ldo;对了，我们俩是跟老马。怎么这么倒霉啊。你等着，我去找，我应该知道他在哪儿。&rdo;

言奕说完蹬蹬蹬跑了，顾南找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下来等。

清晨明澈的阳光穿过大玻璃窗户撒在走廊上，蓝白交错，人影穿梭，医院外有救护车的笛声渐行渐近，顾南的视线朦胧了起来。

分诊台前围着的人群突然散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推了两张床冲出去，转眼间又接了人冲进来。床上的人血迹斑斑，输液袋子随着护士的脚步疯狂地晃动。120急救人员一叠声地交代病情和采用的临时处置手法。

车祸。

又是车祸。

顾南坐直了身子，木然看着两张床从自己面前滑过，&ldo;砰&rdo;地一声撞进抢救室的大门。

门扇晃动，顾南绷直的背脊垮了下来，颓然无力。

此情此景，恍然相似。

满身斑驳血渍的少年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任医生处理自己手臂和腿上的擦伤。

那是一个炎热的让所有人都有火气的夏天，少年穿着红白相间的中学篮球队服，晕染开来的血色已经和衣服原本的颜色混成了一团，脚上崭新的篮球鞋也有几滴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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