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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姚安歌轻声问：&ldo;你是要我偿命吗？&rdo;

莫求摇摇头：&ldo;王爷说的话，我都明白，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景云的做法我接受不了，但斩糙除根的道理我是懂的。只是，司空一家上下几十口人死得太过冤枉。我到现在还是受不了。&rdo;就算知道太子是船长，要带着跟在他身后的人安好的踏上彼岸，很多牺牲都是无法避免，只是过于残忍。

莫求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出来，&ldo;你是我师兄，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个是不会变的，但我现在是真的不能像先前那般了，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do;莫求用力的你抱了一下他，&ldo;所以，再见了，我的亲人。不要派人跟着我，也不要找我，也许某一天我会自己来见你。&rdo;莫求从他怀里离开，最后说，&ldo;你……要保重。&rdo;

莫求说完，便离开了，她没有再回头看，她面颊上的泪还在，背影却是决绝。

姚安歌的手往前伸了伸了，却是在凉风中什么都没抓住，他理解莫求，那也是他最亲的亲人，等那背影离远了，他才喃喃道：&ldo;你也要保重。&rdo;

第46章绝杀

&ldo;王爷……&rdo;京生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寻他了，可是看着自家的王爷，一下又没有话了。天有些冷了，王爷拿着书，靠在被窝上，看着书上的那一段字‐‐曲折全，枉则直，洼则盈，少则多，多则惑。是心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算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司空瑾放下一切，可最后呢，圣贤之言也是要看的，所谓&ldo;曲则全&rdo;者，也有不通的时候，并非全而归之。慕博衍又换了一本看，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着，天有些冷，房子里却是暖和，主子慵慵散散，连带着边上伺候的小丫头都快昏昏欲睡了。

京生看着主子一付无所事事的样子，外面人还在等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终于打断自家王爷的阅读：&ldo;爷，您倒是去见见啊，侯爷还等着呢。&rdo;

慕博衍的眼睛都没抬，就说：&ldo;跟他说，我病了，卧房休息，不见客。&rdo;

京生觉得王爷说的太不靠谱了，这个把月都病五六回了，害肚伤风头痛眼花什么都用过了。京生看了看边上，王爷连墨渊居都不怎么住了，这是在躲着什么呢？自从尚书令家出了事，不止敬安王府翻了天，京生觉得中兴王府也变了样。有些支吾的说：&ldo;侯爷特意将李太医请来了。若是奴才再拦着，只怕侯爷会硬闯。&rdo;京生觉得，都这么些天了，侯爷耐性再好只怕也磨光了。

慕博衍&ldo;啪&rdo;的一声把书丢一边，&ldo;人说闯就闯，爷养着那么侍卫都干什么吃的啊！中兴王府是菜园子吗？&rdo;这一下边上小鸡啄米似的小丫头整个就醒了，抬眼看看王爷，那眉头皱成一团，最后听他叹了口气，道：&ldo;行了，请侯爷进来吧，李太医也好生招呼着。&rdo;

京生退了下去，慕博衍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去边上棋盘那坐着，手里抓起一颗黑棋，在指尖摩搓着，看着那胶着的棋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京生又推门进来，一眼看见王爷的脸色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将魏弘引进门，抿抿嘴，站在门口不往里走，说：&ldo;王爷，侯爷来了。&rdo;

慕博衍将手中的黑子往盘上一放，然后又捉起一颗白的，边思考边说：&ldo;嗯，你们都下去吧。&rdo;然后抬起头，看着魏弘，道，&ldo;兄长请坐。&rdo;

小丫头下去了，京生也出去了，魏弘慢慢走到棋盘边，看他一眼，见他将视线移回棋盘，便也看像那桌案，慕博衍指着一个点，说：&ldo;我刚才下的是这个位置。&rdo;魏弘双眼眯了一眯，刚才慕博衍下的那手，葬送了黑子一片江山，怪异的目光看着那个人，却是没有开口。

慕博衍抬眼看他，将手中那颗白子：&ldo;兄长你来。&rdo;

魏弘的手中多了一颗洁白的棋子，很快就落了子。

黑子半壁江山已失，再无胜利的可能，慕博衍弯起嘴角，轻声说：&ldo;侯爷这一下，黑子气数尽失，输了。&rdo;然后又敛了神色，看向他，&ldo;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说是游戏，但这盘面上仍旧离不开一个杀字。而这个世道，远比棋局要变幻多端，也残酷得多。&rdo;

魏弘的手握成拳，黑色的瞳孔中泛着亮光：&ldo;我等了一个月，就等来你这一句吗，中兴王？&rdo;

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好了很多，虽然面对魏弘的时候慕博衍多少还是有些不可言说，但魏弘的情谊他心知，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就连这么大的事也没有直冲过来质问，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登门拜访，没次都被拒，但仍旧每次都来。慕博衍知道他忍着多大的性子才这般，神情淡漠：&ldo;兄长不是也知道断人后路，绝了对手反扑的可能吗？更何况是踏在王道之路的太子！&rdo;

魏弘愕然，像是不认识说话的这个人，就这么一句话，一下就就交代完司空一家上上下下四十七口人性命。一瞬间，脑子里空空，原先为他辩解的所有理由全都不见了。慕博衍猛得上前，两张脸靠得近：&ldo;棋局之上尚且寸子不让，何况夺嫡之路。想要四海江湖，万众俯首，那百世王道哪一世不是从一个杀字开始？九五之争，本就是致死方休，给敌人喘息，就是让自己的下一步增加了十分艰险，若不狠辣，没了性命的就是自己。&rdo;

魏弘这才回过神来，猛得抓住他的双肩：&ldo;你不是这样的，不可能会……&rdo;

慕博衍冷静的可怕，盯着他道：&ldo;不可能会什么？人不是我杀的，令不是我下的，但我全都知道，从一开始我便什么都知道。佟进尧为什么会拼了所以进京告状？你觉得佟家姐弟真是的景修宜他贪图美色掳走的吗？你以为我只是在边上看着吗？我跟你说，不是，这全部的里面都有我的存在。还有……&rdo;

魏弘突然大喝一声：&ldo;够了！你别再说了！&rdo;

慕博衍笑眯眯的看着他，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ldo;这就受不了了？这里面装的东西，这吃着人饭长成的心肝，说是狼心狗肺我都觉得抬举了……&rdo;

魏弘却是摇头，想要说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慕博衍将那双手从肩上拿开，冷冷的道：&ldo;侯爷说是因为我对你好，说温暖，博衍早就说过，我不是那样的，阴暗诡谲才是我，狠辣狡诈也是我，侯爷道义忠厚，顶天立地的英雄，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如今认清了，从今你我各行各道。&rdo;

魏弘心里难受，比听到司空家惨死的消息还要难受，他什么都承认，告诉他自己‐‐双手全是各种无辜的者的鲜血，那么陌生的慕博衍，不是真的，可是那一桩桩一件件却在一个劲的提醒他全部都是事实。可是，原来心里的那个人，明明是很好很好的。对上那冷眼，魏弘的手掐上那段脖颈，那张脸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却下不去手，盯着他，那张脸什么都看不透。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他愤怒的转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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