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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归根到底，夏敬行依然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所适从。离家出走的双胞胎姐姐在外的十余年，居然从事着卖身的工作。夏敬行认识不少卖身的人‐‐包括不久前的夜里和他们一起翻云覆雨的jiy，他们之中，活儿好的、招人喜欢的，倒是能够丰衣足食，表面上光鲜亮丽。但他们若要再养一个小孩，恐怕就是捉襟见肘了。夏喜娣不但养一个孩子，还让孩子学花滑，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正在夏敬行努力地处理这个中午接受到的大量信息时，叶懿川打趣道：&ldo;夏总监，想什么呢?&rdo;

夏敬行回过神，问梁成轩：&ldo;关于那个杀人案，你了解多少?&rdo;

&ldo;嗯?&rdo;梁成轩眨巴了两下眼睛，道，&ldo;你想养孩子了?&rdo;

此时，叶懿川的手机响了。他撇下二人，起身接电话去。

夏敬行不答反说：&ldo;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rdo;

梁成轩抿嘴一笑，道：&ldo;没问题。&rdo;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装在里面的文件和视频资料，&ldo;这个案子，当时真是全国轰动，不过杀人的人年纪小，最后当然没怎么他。但是，当时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视频采访，在它被删除以前，我下载下来了。&rdo;

&ldo;哎，我先走了。嘉龄约我看电影。&rdo;叶懿川接完电话，从卧室里拿了外套出来，直接走向玄关，与其他两人道别。

梁成轩对他挥手，道：&ldo;路上小心。&rdo;

&ldo;嗯，知道。敬行，我拿了你的新衣服穿，不还你了。&rdo;叶懿川穿好崭新的羊毛呢风衣，笑道。

夏敬行调笑道：&ldo;就这样?&rdo;

闻言，叶懿川佯怒白了他一眼，回到客厅亲了亲夏敬行，见梁成轩刻意面露不满，又亲了亲梁成轩，终是道：&ldo;走了。&rdo;他拍拍梁成轩的脸蛋。

待叶懿川离开，梁成轩马上继续未完的话题，把手机递至夏敬行的面前，点出视频的播放键，道：&ldo;这个是当时有心为夏琚辩护的警察录制的视频，不过视频被删除后，连这名警察的身份也遭到质疑，最后据说这是一个借着警察的名义炒作的记者。&rdo;

视频中的画面十分清晰，当镜头对准画面中的少年，夏敬行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这少年长得一张精致的脸，西方人深刻的五官和东方人柔和的神韵融为一体，蜜茶色的头发，额发轻扫眉宇。

他用一双冷漠而空洞的蓝眼睛看着镜头，面无表情地说：&ldo;他脱我的裤子，摸我的鸡巴，还叫我吃他的鸡巴。我不肯吃，他就打我。我也打他，但是被他打晕了。后来他用我的腿夹住他的鸡巴，那样操我，把我操醒了。他射得我的腿上都是，我趁他没力气，用冰刀砸他的脸。他又打我。我重新拿到冰鞋的时候，想跑，跑不掉。他又想操我，插我的屁眼。&rdo;

&ldo;插了吗?&rdo;画面外的一个声音问。

他始终无动于衷，淡漠地回答：&ldo;插了。我痛得要死，趁他操我的时候，把他杀了。&rdo;

看完短视频，夏敬行震撼不已。他忙问：&ldo;这算是正当防卫吧?为什么还说他是杀人犯?&rdo;

梁成轩耸肩，遗憾地说：&ldo;刚才不会说了吗?这个视频后来被认定为&lso;炒作&rso;，与调查后的事实不符。这是&lso;凶手&rso;的片面之词，与其他证人的证词完全不符合。所有认识受害者的人‐‐包括刚才那位柯老师，都说受害者是一个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人，这个视频还没送到法院，已经被认定为无效证据了。幸好它传播的程度不高，否则发布的人还得受处罚。再说，你看看这孩子，他说的话，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有的口吻吗?不但口吻不像，光看表情，哪里像一个被猥亵和性侵过的孩子?&rdo;

&ldo;没有对他的身体进行检查吗?&rdo;夏敬行难以置信地问。

&ldo;既然视频是假的，哪里还需要证实视频里的内容?&rdo;梁成轩反问。

夏敬行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

&ldo;当时，我反而看见有些评论说，能说出这种话的孩子一看就不是好孩子，肯定是他杀了人。唉，妓女的私生子因嫉妒才华横溢的师兄，将其杀害，这不是很能被理解和接受的事实吗?&rdo;梁成轩耸肩，倚靠在夏敬行的肩头，又从手机里找出另一个视频，&ldo;他是不是好孩子，我不知道。但是，他在冰上，真像一首钢琴曲那样美。&rdo;

夏敬行听见这样奇怪的比喻，不明所以。但是，当他看清视频画面中的夏琚，顿时了然了梁成轩的形容方式。

画面中，在冰上滑行的小小少年有着纤瘦的身躯，步伐和姿态却充满了柔美的力量感，因不是正式的录制，他表演时的选曲作为视频的背景音乐，听起来不甚清晰。

可是，哪怕是完全不了解花样滑冰的夏敬行，在看见他浑然天成的表演时，脑中完全能想起那首曲子和歌曲中表达情感。少年的躯体那样羸弱纤细，舞步中竟有一股绝望的倔强和偏执的深情，他似有难言的压抑，又似有不愿开口的固执，在执拗的钢琴曲中，经由他的舞姿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够完美的跳跃，如同他笨拙的反抗;眼花缭乱的旋转，像是他奋勇的挣脱……

夏敬行难以读懂这名少年在表演时究竟思考着什么，抑或他经历过怎样的事，才让他的躯体仿佛满溢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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