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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就是说，从6岁起你一直没有上学？&rdo;

&ldo;是啊。那又有什么。我什么都会，光外语就会4门。会弹钢琴会吹中音萨克管，会组装通讯仪器，还学过航海和踩钢丝，书也看了一大堆。三明治也做得可口吧？&rdo;

&ldo;可口。&rdo;

&ldo;祖父说，学校无非是花16年时间来消耗脑浆的地方。祖父也差不多没进校门。&rdo;

&ldo;不简单！&rdo;我说，&ldo;不过，没有同龄朋友不寂寞？&rdo;

&ldo;怎么说呢，我特别忙，没时间想那么多。再说，反正我跟同龄的人怕也说不到一起。&rdo;

&ldo;呃。&rdo;或许如此。&ldo;但对你极有兴趣。&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看上去很疲劳，而疲劳却又像是一种精力。这点我不明白。我认识的人里边没有一个是这种类型。祖父绝不疲劳，我也同样。咦，真的很疲劳？&rdo;

&ldo;确实疲劳。&rdo;我恨不得反复说20遍。

&ldo;疲劳是怎么一回事？&rdo;女郎问。

&ldo;感情有很多侧面都不明确。对自己的怜悯，对他人的愠怒；对他人的怜悯，对自己的愠怒‐‐凡此种种，都是疲劳。&rdo;

&ldo;哪种都叫人糊涂。&rdo;

&ldo;最后一切都变得稀里糊涂。和转动各色圆球是同一回事：转速越快，越是辨不出彼此，终归一片混沌。&rdo;

&ldo;有趣。&rdo;女郎说，&ldo;对这种情况你肯定十分清楚，肯定。&rdo;

&ldo;不错，&rdo;关于蚕蚀人生的疲劳感，或者从人生的中心气喘吁吁涌出的疲劳感，我可以做出上百种解释。这也是学校教育中所不能教授的内容之一。

&ldo;你会吹中音萨克骨？&rdo;女郎问我。

&ldo;不会。&rdo;

&ldo;可有查理&iddot;帕克的唱片？&rdo;

&ldo;有，我想是有，但眼下乱糟糟的，绝对找不出来，何况音响机也坏了，总之欣赏不成。&rdo;

&ldo;会哪样乐器？&rdo;

&ldo;一样也不会。&rdo;

&ldo;碰一下身体可以么？&rdo;

&ldo;不行，&rdo;我说，&ldo;要是碰得不妥，伤口可就遭殃了。&rdo;

&ldo;伤好后可以碰吧？&rdo;

&ldo;如果伤好而世界又没完蛋的话。现在还是接着说要紧事好了。你祖父自从开发出模糊系统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是讲到这里吧？&rdo;

&ldo;嗯，是的。那以后祖父变得判若两人。沉默寡言，郁郁寡欢，自言自语。&rdo;

&ldo;他‐‐你的祖父‐‐在模糊系统方面说过怎样的话，想不起来？&rdo;

胖女郎用手指摸着金耳环，一阵沉思。

&ldo;他说模糊系统是通向新世界的大门。虽然那是为重新组合输入电脑里的数据而开发的辅助性手段，但若运用得法，很可能使之发挥出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结构的威力，正如原子物理学产生原子弹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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