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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反正以后再也不来学校了，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rdo;

&ldo;是的。&rdo;

藤野凉子举起了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ldo;法官，从刚才起，辩护人就一直在听取证人的个人见解。&rdo;

&ldo;我知道。&rdo;井上法官立刻回应道，&ldo;反对无效。&rdo;

他的表情反映出，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听取丹野老师的见解。

&ldo;谢谢!&rdo;丹野老师抬头仰望着井上法官，仿佛回到了与井上法官同龄的少年时代，十分诚恳地道了谢，&ldo;我的证言确实带有过多的感情成分。不过承蒙法官的厚意，请允许我再说几句。&rdo;

&ldo;幽灵&rdo;第一次扫视陪审员们的脸。

&ldo;柏木向大出他们提出的责问，就是被视作&lso;女巫&rso;或&lso;异端&rso;并遭受迫害的人在责问迫害者，&lso;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rso;&lso;你们是否明白，这是一种罪恶?&rso;这番责问的含义便是：在恶意横行的世界里，善良的人、品行端正的人能否找到生存下去的意义?&rdo;

井上法官凝视着侃侃而谈的证人。

&ldo;柏木一直在学校、社会和教育体制的框架内思考这样的问题。在学校，学生被教育的尺子衡量、甄别。同学之间会通过容貌、体能和人际交往能力相互分类、排斥和攻击。恶意无处不在，却从不会有人反问为何要这么做。柏木对这种状况非常厌恶。他确实有点认真过头。&rdo;证人继续说，&ldo;才十三四岁就如此深思熟虑，称得上&lso;少年哲学家&rso;的少男少女，即使很少，也是存在的。柏木就是其中之一。他父亲说的一点都没错。柏木下了判断，认为学校这个世界找不到他存在的意义，因而决定拒绝上学。与大出他们爆发的冲突，就像是最后的确认。&rdo;

法庭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神原辩护人平静地问：&ldo;丹野老师，您曾经担心过柏木会自杀吗?&rdo;

&ldo;是的，我担心过。&rdo;

&ldo;既然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就干脆死掉算了?&rdo;

&ldo;是的。因此，当我听说他不来上学后，反倒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他总算可以安定下来，希望他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找到生活的意义。可是……&rdo;他用手帕擦了擦脸，接着说了下去，&ldo;听了井口的证言，我打从心底受到了冲击。即使告别了这所学校，柏木的心态依然倾向于自杀。&rdo;

&ldo;可是老师，柏木问被告的问题是&lso;杀人是什么感觉&rso;，而不是&lso;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死&rso;，虽然对于后者，被告并不适合作为提问对象。&rdo;

这时，原本很老实，似乎早就睡着了的大出俊次，突然抬起了头。山崎晋吾不禁暗忖：看来他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ldo;看来，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啊。&rdo;面对神原辩护人的丹野老师，用老师回答学生问题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ldo;所谓自杀，不就是杀死自己的行为吗?&rdo;

在证人的注视下，神原辩护人沉默片刻后才说道：&ldo;对柏木的死，您是怎么想的?&rdo;

&ldo;他的父亲在不幸的事件发生后不久，就凭着家长的直觉作出结论，认为他是自杀的。&rdo;丹野老师说，&ldo;对于没能阻止柏木的自己，我感到甚为可耻。虽然现在这样说，已经于事无补了。&rdo;

丹野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住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ldo;我很想对他说，就算走出学校，世界还很大。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应该会有一座没有绞刑架的小山。&rdo;

&ldo;谢谢!&rdo;神原辩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

藤野检察官没有马上站起来。她合掌于眼前，像在深思着什么。

&ldo;需要进行交叉询问吗?&rdo;

井上法官催促后，她终于从座位上站起了身。&ldo;丹野老师。&rdo;

&ldo;嗯。&rdo;

&ldo;在此场合，我是检察官，我需要问您一个作为学生来说相当失礼的问题。是有关您个人的问题。&rdo;

&ldo;请讲。&rdo;

&ldo;您上初中时，是个怎样的学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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