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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程玄书问：&ldo;哦，什么问题?&rdo;

秦柔心中一惊，没想到锦年如此执着，连忙想岔开话题，但此时她已经插不上嘴了。

锦年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柔一眼，微笑着说：&ldo;小柔知道我要问什么，还是让她告诉你吧。&rdo;

明明是很温暖的微笑，此时却让秦柔打了个寒颤。她烦闷地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她突然站定，大吼一声：&ldo;哎呀我不管了!我告诉你吧，其实……&rdo;

&ldo;小柔!&rdo;剩下的话被这个声音堵在了秦柔的嘴里。

闻声望去，程玄书敛眉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看着秦柔。

秦柔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嗔道：&ldo;好嘛，又被你说中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有话不说我会憋死的!&rdo;

程玄书淡然地拍了拍秦柔的肩头，&ldo;好了，你去照看念之吧。&rdo;

秦柔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一边的锦年，她仍旧是一脸的沉静，波澜不惊。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眼中闪着不容抗拒的光。她冲程玄书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到里屋去了。

待秦柔走后，锦年冷静地看着程玄书，&ldo;玄哥哥，发生何事?&rdo;

她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但此时的心情竟比刚刚独自不安的时候要平静多了。因为现在她只需要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程玄书敛眉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道：&ldo;锦儿，我问你，如果你的夫君，秦烈，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会如何?&rdo;

锦年一怔，&ldo;为何这样问?&rdo;心头那不安渐渐扩大，&ldo;他怎么了?&rdo;

程玄书安抚道：&ldo;你放心，他没事。你先回答我，如果他出了事，你会怎么办?&rdo;

锦年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为什么非要说这种她从来不愿意去想的事?

&ldo;回答我，锦儿。&rdo;程玄书抓着她的肩膀，逼她正视他，&ldo;你会怎么办?独自带大念之，孤独终老?还是改嫁他人?又或者，遁入空门?还是……随他而去?&rdo;

锦年身子一震，这才开始面对这个问题。秦烈不在的话，她怎么办?怎么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突然有一天离开她，也根本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眼泪毫无预警地落下，心一阵一阵的抽疼，拉扯得她连手指头都在疼痛。

看到锦年突然泪流满面，程玄书心头一紧，虽然有些不忍，但他必须让她面对这个问题。

即使这样，但他的语气仍旧软了下来：&ldo;回答我，锦儿。我需要你的答案，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rdo;

锦年看着程玄书，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缓缓开口：&ldo;你知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一个人想了多少他没来的理由吗?我从没发现自己这么没用，竟然可以想他想得什么事情都做不好。&rdo;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ldo;我什么理由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你说的这个。我不愿想，不敢想，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虽然我离开了他，但我知道他就在京城里，就在，但是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一直在看着我，照顾着我。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目光，他的照顾。&rdo;

她自己打上的那个结，终于被她自己解开了。

锦年抱着念之坐在马车里，她已经没有再留眼泪了，只是心中不断的祈祷，求求老天保佑秦烈，不要让他有事。

马车在她不停地催促下，连接赶到了京城，锦年下了马车二话没说就狂奔进了秦烈的卧室。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放在被褥外面的右手之中，还捏着一块纯白的丝帕，依稀可见丝帕上绣着的&ldo;锦&rdo;字。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丝帕，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何时遗失了，为何会在秦烈手中。四周守着的宫娥太监御医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室内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悲伤气息。

锦年问身旁的御医：&ldo;皇上怎么样了?&rdo;

&ldo;回锦妃娘娘，皇上是由于太过心急才会从马上摔下来的，幸亏皇上从小习武，身手敏捷，避开了要害，微臣已经给皇上进行了上药和包扎，待皇上醒过来就无大碍了。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

&ldo;只是皇上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头，不知会不会有影响。&rdo;

锦年一惊，&ldo;会有什么影响?&rdo;

御医往地上一跪，&ldo;微臣曾经遇到过皇上这样的病患，有过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先例，但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请锦妃娘娘宽心。&rdo;

什么都不记得?

这几个让锦年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她颓然地在秦烈床边坐下，颤抖着轻抚着他的面颊，轻轻握住他的手，呢喃道：&ldo;阿烈，你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会不会忘记我?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rdo;

那些不好的回忆，曾经是她想方设法想要忘记的，现在却觉得那都是尤为珍贵的回忆。一想到秦烈醒来后有可能会忘记这些事情，她就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曾经那么爱她，爱她爱得失去了理智，爱她爱得做了无数傻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再爱她，甚至会完完全全忘记她。她不敢想象他的生命中抹去了她的身影，是他让她爱上他的，怎么能在她爱上他之后，又将她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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