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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牧白记下了。&rdo;周牧白对着家乡方向也磕了三个头，再转身对着裴冬成深鞠一躬：&ldo;牧白拜谢。&rdo;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冷得打字都艰难了。养肥君们也请伸伸小手，来个评论给作者菌当鼓励可好

第11章苍穹晚月

冬尽之后万物始春，皇后郑暄挑了个日子，令御膳房在启心台备下&ldo;齐萱宴&rdo;，意在百草千花同芳，请朝中要臣夫人带着自家女儿同来赏春。骤雨初歇，御花园中一时莺莺燕燕。

皇后相邀，孟贵妃、锦妃、荣妃等一众妃嫔自是要作陪的，两位公主也随侍在母妃身旁。小公主周牧笛从来都是贪玩好动的性子，这半年来不知因何常会闷闷不乐，皇后问了几次也不得要领，许是女孩儿大了总有自己的心思。此次同来赏玩的皆是女眷，皇后看周牧歌和周牧笛平日鲜少同龄玩伴，难得今日四五个官家女儿都在此，便让人带着她们四处走走，且看宫中景致，春来日长，也不必太拘着她们。

不过走了三两处，周牧歌便道乏了，要在曲渊亭中歇歇，让丫头们领着各家小姐继续赏玩，只留下表妹上官荛在亭中对弈。上官荛是上官彬的孙女，与周牧歌姑表之亲，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也常见面，是以比别家女儿亲近些。

周牧笛近日来有些心事，也不好与人说的，一听也无心再逛，只道跟着皇姐切磋棋艺，留在了曲渊亭。

牧歌看看众人也都有些倦了，唤来侍从多摆几张案桌，备好茶点瓜果之类，再将文房四宝并琴棋书画俱都置好，各家夫人小姐随喜便是。

曲渊亭旁有四方莲池，池中粉紫睡莲四季不败，彭蕴和沈纤荨在池边逗弄着池中锦鲤。彭蕴是太史令彭邕的千金，彭邕与沈琪轩交好，两家的女儿也同拜在舞大师门中学琴。

&ldo;今日这齐萱宴所邀之事，纤荨妹妹可曾听说？&rdo;彭蕴将几粒葡萄轻抛入池，沈纤荨看着池中锦鱼啄戏，有些意兴阑珊：&ldo;略知一二。&rdo;

&ldo;看你无意于此啊。&rdo;彭蕴挑眉。

&ldo;莫非你有意？&rdo;沈纤荨故作讶然，彭蕴作势呵她，两人相视一笑。彭蕴才接道：&ldo;你我皆无此意，便不必与人争了。&rdo;说着轻抬了下下巴。沈纤荨随着望去，梁大人的幺女梁琦在案前勾画园景，肖侯爷的孙女雅澜郡主只在旁冷眼望着，另一位官门小姐却出言讥讽。

沈纤荨悄声道：&ldo;怎么郡主也在此列？我只当她是来作陪的。&rdo;

&ldo;你不知道么？&rdo;彭蕴也低了声音：&ldo;肖家是三代世袭，到肖侯爷这里已是第三代，雅澜郡主的父亲无法再袭，便是郡主这封号也是幼年入宫时得太后宠爱，特例封的。前年她父亲勉强谋了个从四品，族中再无功绩之臣，肖家只怕要没落下去。&rdo;

&ldo;所以巴巴的送了女儿过来？&rdo;沈纤荨叹谓，竟有些怜惜。

&ldo;听闻是雅澜郡主自己要来的。&rdo;彭蕴看着沈纤荨诧异的目光，也只淡笑，&ldo;他日二皇子必是要封王的，今日孟贵妃为二皇子选妃，一夕得筹，就是他日的王妃，只怕没有几个人如你我般无心权位吧。&rdo;

正说着，皇后与几位妃嫔也到了曲渊亭外，两位公主领着众人屈膝行礼。孟贵妃走到桌案旁看梁琦的画，点头赞道：&ldo;梁大人果然教女有方，琦儿年纪轻轻，工笔竟已如此了得。&rdo;

梁夫人笑得春风满面，福了一福道：&ldo;谢贵妃娘娘夸赞。这孩子从小也只在琴棋书画上用心。&rdo;

孟贵妃望向梁琦，梁琦脸上微微粉红，跟着她母亲行了个礼。孟贵妃点点头，长得倒也端正，只是少了些随在君侧的气势。

肖雅澜摇着团扇走到桌案旁观画，彷如不经意般轻叹：&ldo;美则美矣，若再灵动些就更好。&rdo;说着对梁琦笑笑，&ldo;妹妹可否让姐姐给这画添上些意趣？&rdo;

梁琦先看看母亲，再看孟贵妃也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只得道：&ldo;还请姐姐赐教。&rdo;

众人都望着肖雅澜，她也只淡淡一笑，左手执扇，右手指尖在桌案水盘中轻沾，后退一步，在画作上方凭空弹了几下，水雾便从她指尖散开，堪堪落在那工笔园景上，细雨微朦云始开，展指间平添了几分真幻的雅趣。

&ldo;怪不得当年初进宫时太后就喜欢得什么似的，这样心思灵巧的孩子谁看着都要喜欢。&rdo;郑皇后笑赞，看孟贵妃接了侍女捧上的丝帕，亲自递给肖雅澜，脸上带了真心的欢喜，&ldo;肖侯爷得孙女如此，真是福气。&rdo;

一旁几位夫人听了都是脸色一暗。肖雅澜谢过孟贵妃，甜笑着拭去手上的水迹，脸上是粉红的羞涩：&ldo;雅澜德薄才疏，承蒙娘娘谬赞，愧不敢当。&rdo;

忽听一阵清澈的笛音远远传来，在这雨后园中，缓而清亮，隔得远了，依稀带着几分飘渺。郑皇后温和一笑：&ldo;这必是牧白在弄笛。&rdo;一行人皆循着笛声往东北角望去，只觉曲调中碧空如洗，万壑风生，众人都是心神一静，再听那笛声转而低吟，渐渐洗尽尘俗。

&ldo;咦？！这曲子好似你谱的琴曲苍穹晚月。&rdo;彭蕴侧耳听着，忽对沈纤荨低叹。

沈纤荨眉梢轻挑，她早已听出来了，心里有些惊着，不知周牧白怎么在这时候弄笛，偏偏还是这一曲，但又有一丝甜味儿藏在那惊慌里，悄悄溢出些欢喜来。

听得彭蕴之言，众人都望了过来，郑皇后对沈夫人笑道：&ldo;听闻沈大学士的掌上明珠最擅抚琴，原来还精于谱曲。&rdo;

沈夫人也曾听沈佑棠提过此事，便拉着女儿一齐屈膝，将舞大师病重，一双儿女求请《猗兰》古曲之事细细回了原委，末了道：&ldo;纤荨谱的是琴曲，不曾想三皇子殿下将此曲又谱成了笛音。&rdo;

郑皇后点头道：&ldo;那日万花阵里，牧白和笛儿两个可是费了好一番气力才得头筹，我还道他钟爱古曲，特回了皇上请来名师点拨，不想他与你家还有这层渊源。&rdo;说罢扶起她母女二人，又笑赞道：&ldo;牧白果然是个仁义的孩子。不枉你家两个孩儿以此曲相赠，必是引为知音。&rdo;

沈纤荨看郑皇后望向她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一层深意，忙垂下头去，一张俏脸早已红过耳际。

周牧笛听母后提起万花阵里两人际遇，仿佛还在昨日一般，屈指算算，竟已两三年过去，彼时都还天真年幼，而今呢……

晨昏定省时，周牧白不免又遇见了牧笛，这阵子牧笛都不怎么搭理她，牧白只道女孩儿大了自会受到约束，在这皇宫大内，她仍是皇子身份，公主长大了和皇子们太近，只怕也是不便的。

这日两人请了安，在锦钰宫外相遇，彼此施礼，各自回宫。方走出几步，牧笛轻轻唤住了她，她转回头，大殿里灯火通明，暮色倾城中牧笛长裙曳地，竟觉出几分孤单寂寥。牧白停步望着她，牧笛缓一缓，吩咐了亦如几句，才只身上前。

牧白挥挥手，小果子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只留她兄妹二人在殿前。

&ldo;笛儿有心事？&rdo;牧白看她脸色也是淡淡的，有些担忧，&ldo;可说与三哥听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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