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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瑶的眼圈儿都红了:&ldo;那是从前。现在您是殿下,况且现在有奴婢们呢。&rdo;
小白很想翻翻白眼,怎么又来了,便埋了头不说话。
书瑶也自觉说重了,只得道:&ldo;你若觉得男女大防,我唤了小果子小团子来伺候吧。&rdo;
小白&ldo;噔&rdo;地站起来:&ldo;不准去!&rdo;站猛了脚上一崴,书瑶手快,忙伸出双手扶他,少见他这边厉声说话,倒不知怎么接话了。小白脸上红了红,拉着她的手放缓了声音:&ldo;好姐姐,我真不碍事。只是今日骑马累着了,你去打盆热水来,给我净了手脸,我也好早些歇息了。&rdo;
书瑶点头应了,转身去打水。小白叹口气坐回桌边,曲臂支着头,想着这件心事如何处理方得妥当。
不一会,书瑶端了水来,伺候小白搽手洗脸,再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小白坐在铜镜前,等着书瑶弄好手上的事情来给他散发,只听书瑶站在他身后随口问道:&ldo;殿下今日可猎得什么野味?&rdo;
&ldo;有啊。&rdo;小白故作神秘地顿了顿,看铜镜中的书瑶也好奇地望着自己,才怪声怪气地接道,&ldo;猎了个妹妹啊。&rdo;
&ldo;哈哈哈。&rdo;书瑶掌不住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又道,&ldo;方才听小丫头们在外边磕牙,二皇子今日拔得头筹,菁华宫里不知怎么热闹呢。难得四皇子小小年纪竟也猎了只幼狐。&rdo;
&ldo;四弟本就精于骑射,连孟将军都赞他将来必为将才。&rdo;小白调皮地笑笑:&ldo;她们必是说道自家主子了吧?怎么?都不乐意了?&rdo;
书瑶只得回道:&ldo;晚膳后碧玥去领中秋节下的例饷,碰巧菁华宫的茹欣也在,您知道,内务府里都是有些势利的……&rdo;
&ldo;给咱们的人脸色看了?&rdo;小白抬起眼,有些不乐意。
&ldo;那倒没有。&rdo;书瑶看看小白,知他向来是要护着他们的,心里一暖又续道,&ldo;只是跟茹欣说了许多奉承的话,东西也先挑了好的给他们。碧玥回来便闷闷的。小团子说今日围场里最长脸的不是二皇子,是咱们殿下,若不是殿下舍命去救牧笛公主,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rdo;
&ldo;小团子还会用鹿死谁手了?真真长进了呢。&rdo;小白哈哈一笑,又若无其事的道,&ldo;其实我今日真没猎着什么。&rdo;
&ldo;啊。&rdo;书瑶有些惊讶,眨眨眼。
外边小丫头送了安神茶来,书瑶接了递给小白,再自言自语地嘀咕:&ldo;许是今日的弓箭不顺手,再不就是马儿不听话,改日殿下再猎个好的。&rdo;
小白听了又笑:&ldo;你们尽会护着我。&rdo;他转着手中的茶盏,慢慢地道,&ldo;我只是不想无端伤了它们的性命。&rdo;
书瑶听着似懂非懂,忽然想起一事又欢乐起来:&ldo;往年中秋佳节必会在御花园摆下万花阵,为着是月夕节气,赏赐极是丰厚,殿下何不在这阵上夺回一局,让我们泉清宫也喜庆喜庆。&rdo;
小白抿了一口茶,静待下文。
中秋前日,周牧白正歪在书房的弥勒榻上温书,碧玥进来回话,说沈佑棠来访,小果子已经引他在外殿候着了。牧白忙道快请,又吩咐碧玥沏一壶好茶来。
书房里两人见了礼,佑棠也不见外,在弥勒榻旁的环椅上坐了,望着牧白问:&ldo;听闻你考学时救人坠马,几日不见,可大好了?&rdo;
&ldo;原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太医嘱咐要静养几日,父皇也令过了中秋再进学。&rdo;牧白说着歪歪嘴,有些无奈。
过不多时,碧玥沏了茶来,沈佑棠揭开茶盖,只见芽叶微紫,背卷汤清,先闻了闻,再极轻地抿了一口,微眯着眼睛赞道:&ldo;好茶!&rdo;
&ldo;这是今岁新进的顾渚紫笋,岁贡只一钧,昨日广储司刚送了半斤来,也是父皇大节下的赏赐,今日就叫你我尝了鲜。&rdo;周牧白也抿了一口,笑道:&ldo;这是碧玥,她这沏茶的手艺是入宫前家传的。非是我自夸,上回父皇来与我对弈,也是她沏的茶,父皇说碧玥沏茶之道在这宫里必是数一数二的。&rdo;
沈佑棠听说便着意望了望那丫头,眼中带了几分艳羡:&ldo;如此说来,改日还要请碧玥姐姐指教一二了。&rdo;想了想又对牧白解释道,&ldo;家慈最爱饮茶。&rdo;
碧玥脸上早已浅红一片,对沈佑棠行了个礼道:&ldo;沈公子言重了。&rdo;又向牧白福了一福:&ldo;奴婢告退。&rdo;
&ldo;等等。&rdo;牧白唤住她:&ldo;你去将咱们宫里的紫笋茶分为两份,一份封好了拿来。&rdo;转而又对佑棠道:&ldo;我不善饮茶,这茶放在我这也可惜了的,你带一半回去送给令慈。&rdo;
沈佑棠知道推不掉,遂大方谢过。
两人谈谈说说,周牧白想起前事,便问道:&ldo;听说往年中秋佳节宫里会有甚么万花阵,你可知道?&rdo;
&ldo;听爷爷谈起过。&rdo;沈佑棠想了想道:&ldo;每年中秋,在这御花园中会摆下万花阵,取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意,阵极宽广,花木为遮,高约八尺,届时每人执一长旗入阵,若遇险阻,可摇旗待援,但一旦摇旗,便会被送出阵外,再无缘夺这鳌头,所以也称为金秋旗阵。&rdo;
&ldo;能在这旗阵中胜出者,必可邀一赏赐,无论多衿贵,但凡宫中有的,没有不允的。&rdo;沈佑棠顿了顿又续道,&ldo;去岁……宫中险生巨变,因此没有铺陈,今年应是按惯例来的。&rdo;
&ldo;噢。&rdo;牧白漫声应了,正思量间,又听佑棠接着道:&ldo;说到万花阵……佑棠有一事……&rdo;
周牧白见他面有踌躇,便笑道:&ldo;你我还需生分么,有事但说无妨。&rdo;
沈佑棠略有些赧然:&ldo;佑棠本不应启齿的,但又确是有求于殿下。舍妹沈纤荨,自小拜在舞大师门下学琴,舞大师去岁深冬感了风寒,久治不愈,舍妹甚是挂心。舍妹知道师尊念念不忘《猗兰》古曲,便想为其寻来,以报师恩。我兄妹二人已为此奔走多时了。&rdo;
&ldo;据《琴谱杂记》所载,猗兰曲早已遗散多年,你二人如何能寻得?&rdo;
&ldo;大内藏珍阁中,藏有猗兰残谱,曲虽不全,但若能求得,也能稍慰大师心怀。&rdo;佑棠说着站起身深深一揖:&ldo;佑棠恳求殿下,若殿下在旗阵中夺得鳌头,还请殿下……请殿下寻出这猗兰残谱,借于我兄妹二人,待舞大师了了心愿,必当原物奉还。&rdo;
周牧白连忙托着他手臂扶起道:&ldo;佑棠兄放心,牧白必竭尽所能,愿不负所托。再者,素知太医院裴太医医术斐然,且妙手仁心,我想请他前往舞大师府上,为舞大师诊脉试试,你看如何?&rdo;
&ldo;如此,佑棠代妹妹谢过殿下。&rdo;沈佑棠大喜,说罢又是一揖,&ldo;祝殿下旗开得胜。&rdo;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出差,今晚先更上来吧。
第8章猗兰古曲
次日寅时刚过,周牧白便被书瑶从被窝里挖起来,半眯瞪着眼让丫头们伺候了梳洗,碧玥将前一晚准备好的绛蓝云纹长袍捧进来,和书瑶一起伺候他穿上,再套了件亮绸面的对襟纱衣,将雪白的滚边妥帖地卷好,束上白玉腰带,一个丫头低眉捧着珑盒,碧玥挑了块苍龙紫珀,书瑶看到了摇头道:&ldo;今日大节,所有皇子公主都需在流芳殿祈祀,这紫珀有苍龙暗纹,恐怕惹眼了些,不若戴这枚晚香玉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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