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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媳妇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第1页）

刚到院门前，两个小厮就堵住路，“姑娘。”

手心捏紧玉珏，闻人远犹豫半晌，还是转头走了回去，只是手里的铃铛清脆，刚要上台阶，又转身过去，踩着稀湿的草地，绕到腊梅树后面，又将玉珏挂了上去，抬着脚尖在石板上蹭了蹭，说：“夜里多点几盏灯，天热了，让院里守夜的小丫头们早些休息。”

立夏看了看，虽有些疑惑，还是垂头“嗯”了一声。

夜色渐浓，各院都点上了灯，闻人远抱着毛护手，蹲在窗台下，眼睛一刻也不移。

谷雨端着一碗酒糟圆糯米酿走进来，看着空空的美人榻，没人，侧目就看见闻人远抱个小圆杌坐在窗下，放下托盘，拿着架子上的披风给闻人远披上，闻人远动了动，低声道：“院里的小丫头都歇下了，你们几个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你来时，门外那两个走了没。”

谷雨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放下半截帘子，甜笑道：“这倒春寒来得怪，前几日还刮着细雪，这几日就漾开了太阳。”

闻人远拢了拢护手，眯着眼，淡声道：“是啊，一下子飘雪，一下子又艳阳的，瞧着难民应该快到京中腹地了，也不知要如何处理了。”

一提到难民，谷雨立马唉声叹气，恹恹道：“能如何，在天子脚下，最多有两顿清粥，旁的，怕是白米混着黑子了。这京中布施的公侯伯府贵家达人，都是精精的，惯会装模作样的！当着锦衣卫自然面子里子都是搬出来的，背着，怕是陈米糠草了，哎，姑娘，咱家倒时候也去布施吗？”

“要去的，也不知道布施的米粥准备了多少。”闻人远拽了拽衣领口，“只是这战事吃紧，怕是也没多上救济粮的，务愿各家多少有些备粮，免得新年就饿死人。”

谷雨小声叹了一口气，“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闻人远抿了抿嘴，笑笑没说话，看着谷雨的眼神松下了几分，透着不易察觉的亲切。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闻人远抬了抬头，“好像是外面吵起来了，你去看看。”随手将护手递给了谷雨，提着裙子就往床边走。

谷雨前脚刚走出去，闻人远才脱了鞋袜蜷在床上，刚褪下外袍，放下床帘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间都是冷戾，反手摸出枕头下的短刀，冷漠的开口：“有意思，留下玉珏，把人支出去，顾世子想要做什么。”

屋里响起一声低笑，咻咻两声，灯光陡然暗了几盏，一道黑影窜了出来，轻轻抬手合上门，绕到仕女葬花屏风后面。

闻人远见她如此，不动声色放下短刀，说：“漠北和离北的战事是你推动的？”

上一世，最先爆发战事明明是离北，而且漠北的战事爆发应该是在明年年末，可这一世，都一齐爆发在初春，一下子大周军事告急，各家人人自危，她不相信顾予祯没有动手脚。

“呵.....”又是一声低笑，来人却没再出声。

闻人远又拿起短刀，扯着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点，说：“你要做什么！”

顾予祯虽是隔着屏风帘子，眼眸却滚烫似火一般盯着闻人远，仿佛眼中的熊熊烈火下一秒，就要宣泄出来，半晌，压低嗓音，极为小声道：“是，也不是。”

“漠北的战事确实是大周先错，但平壤一带的游牧民族却早已虎视眈眈，抢东西，只是一个导火索，离北那边，是镇北王欧阳靖失守兖州三城，才导致蛮族南下。”

闻人远靠在床头，顿了顿，说：“抢东西，是你安排的。”

顾予祯捏了捏指腹，后退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唇边一笑，单手搭在桌子上，“这大周元家坐得太久了，底下人早就不满了，我一个侯门浪荡儿，能有这探手到漠北的本事？”

“你有，不言骑那个蒙面少年将军是你。”闻人远盯着锦被上的玉兰花，几乎没有犹豫。

屋里一片静默，明知对方都在有意试探，顾予祯当时挑了挑眉，侧头透过屏风帘子看着，说：“你不该圈在这闺院中，你该在战场上，仰马挥枪，横扫恣意。”

”我身后是沈家。“闻人远薄唇紧张抿，“我现在的一言一行，都领着沈家的脸，一丝都容不得有过错，你前几日的胡闹，早将沈家推到明面上，京中大大小小几百双眼睛盯着。到时候元家施压，顾沈两家都会陷入一个不可逆转的局面。”

“呼呼——”挂了半截的帘子忽然荡了起来，显得屋里更加冷寂，两人又陷入了寂静。

“北部战事吃紧，元家和那些老东西是没闲功夫盯着的。”顾予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皮，“焦头烂额的战事，可让他们没精力研究京中姻亲。”

闻人远放下短刀，说：“军备营你顾家只手遮天，抹掉沈家应该没什么难事，明面上过一遍，暗里还要走一遍老侯爷和你手里。我舅舅就两个儿子，连庶的都没有。”

顾予祯抬手掩唇，眉目间都是笑色，透过重重屏障，他此刻能清楚想出床上人的神色如何，勾了勾嘴角，好半晌才说：“沈家不是文官？我军备营要的是武将。”

脚步簌簌，院里传来三两声浅笑，窗帘簌簌晃动。谷雨捧着一盏烛火和立夏走进来，屋中冷滞气息陡然消退，闻人远缓缓吐了一口气，将短刀推到枕头下。

“奇了怪了，这帘子刚才还是半挂着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都落下了？”谷雨走到窗边，点亮了一盏灯，奇怪的看了一眼帘子。

立夏边说边撩开帘子，端着热水盆子蹲在床边，撩开被子，捧着闻人远的脚，笑着说：“你出去多久了，姑娘一个人在屋里，冷了就放下来不行啊。”

闻人远半倚在床板，嘴角弯弯，呢喃着：“....是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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