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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雷电五传（第1页）

稻萋城，天领奉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走进戡城奉行。

“奕成，你去清点一下可调动军队和工人有多少。”“江斌，去仓库找一下稻光学院的建设图纸。”“奇择，你草拟一下物资申请书，尽置快一点。”

这个男人正是源凤家家主，戡城奉行大家长，源凤浩哲。

将军麾下的天领奉行，分为五个部分：御奉行，社奉行，政法奉行，勘定奉行，戡城奉行。每个奉行都由若干个家族组成，并由一个家族担任大家长，并以御奉行为首。

所有大家长中，唯有御奉行大家长能够随意进出将军府，也就是九条炫哲，其余皆须通报将军。自然，渊下官事变后，九条炫哲成了代理将军，但身份仍在将军之下。

五大家族在五年前皆经历了难以估量的打击，原本五大家族的家主纷纷退役，包括源凤浩哲的父亲。在渊下宫的混战中，他失去了右手和双眼，被迫让自己的儿子代替他的位置。

接过家徽徽章的那一刻，浩哲跟靖明一样，18岁。

事实上新一代的五位家主都在这个年龄段。那年，勘定奉行大家长樱航雨，19岁；御奉行大家长九条炫哲，24岁；政法奉行大家长上衫景朔，21岁。

令人欣慰的是，新一代的五位家主都获得了神明的注视，比上一代只有樱家家主未获得神之眼的一代更加优秀，堪称历史奇迹，因而这一代被人们称为“雷电五传”。

但对于五位家主来说，压力也是无比巨大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渊下宫未平息而雷电将军身殒的非常时期。浩哲刚从会议厅里回来，那场会议对他来说又是一场噩梦——它与稻光学院刚发生的袭击事件有关。

这场袭击无疑震惊了天领奉行，甚至震惊了整个稻萋。天领奉行好不容易将民心从五年前将军大人仙逝的慌乱中稳定下来，结果仅一夜间全然崩溃。

天光城的百姓纷纷向其他城市避难，短短几天便走了几百万人。失去将军大人的天领奉行，失去神明庇护的稻萋，其实还并没有被人们完全信任。

“家主这是要去天光城吗？”枫原奇择问道。

“嗯，事情闹太大了，我得亲自去部署工作，应该会在天光城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的奉行你管理一下。”浩哲整理着桌上乱糟糟的纸张。

“是。但是，您和樱小姐的婚约呢？”

浩哲愣住了，手上的整理动作完全停了下来：“一星期之后是吗？”

“嗯。两大家族联姻对整个稻萋来说都是大事，公告一个月前就已经发出去了，如果现在撤回，无异于是在打天领奉行的脸。袭击发生后，我们陷入了窘境，国民对奉行的信任下降，最令人担忧的是保守派对国民的煽动。撤回公告，更是给保守派成员提供了有力的煽动理由。我知道您的压力会很大，但这也没有办法。”奇择分析地头头是道。

“不不，我在这个时候举办婚礼，难道不是先私后公的错误示范吗？”

“不，您误会了，您的婚礼并不能说是您的私事。属下在前面提到了，联姻对人们来说是件大事。国民希望看到的，不过是天领奉行新一代的有所作为。您和樱小姐的婚礼，是壮大天领奉行力量的关键，是天领奉行历代传颂的事迹，是取得国民信任的伊始。更何况，对于樱小姐的青梅竹马您，人们早就盼望着结果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整个房间静得充满了时钟的嘀嗒声。

奇择挥手示意其他家臣退下，让大家长静下来好好思考。

许久，浩哲才开口道：“奇择，对于你说的人们倾向于我成婚的说法，把握有几成？”

“如果人们没有刻意隐瞒，把握有九成。”

“还有一成啊…”浩哲嘀咕着，继续手上的整理。

奇择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大家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欲望，便退下准备草拟物资申请书。

在他刚踏出门口的时候，浩哲叫住了他：“晚上去趟樱家，你也跟来吧。”

枫原叶圣猛得从床上惊起。显然，他又做噩梦了。

自从学院被袭击后，他便被父亲接至了稻萋城，戡城奉行。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叶圣就频繁地做着噩梦，梦的内容很乱，很可怕，四处都是魔物、死去的人类尸体。但梦里最让他感到窒息的，是那条几乎占据整个梦境的，泛着血红色刺眼光线的类似一只眼睛的巨大裂缝。他能感觉到，那里充满满了燥动、血腥和黑暗。

母亲还在风雅城出差，父亲不久前和大家主出去了，整个屋子只剩叶圣一人。窗外不断传进谈话声和兵器摩擦声，以及隐约的枪声，似乎住在戡城奉行注定彻夜难眠。他也不再有睡意，索性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无主神之眼，端祥了起来。

神之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不过没有人希望它变，因为那就意味着死亡。神之眼拥有者死亡后，神之眼便会失去原本的色彩，变成一团黑。

但意外死亡的神之眼和自然死亡的神之眼不同，前者依然留存着元素的气息，后者就只是块石头了。即使如此，两种神之眼并没有什么差异，都不能被后来的持有者所使用，只不过前者有个名字——无主的神之眼。

这块无主的神之眼来自他的哥哥，井成昊。

哥哥比他大四岁，是他在樱家认识的。平时，他就读于稻光学院，寄宿在天光城的舅舅那里，寒暑假才会回到稻萋城。

上一位大家长仍在的时候，在戡城奉行的那段时光，基本上是跟着源凤浩哲出去混掉的，因为他在稻萋城里基本没什么朋友。

浩哲和樱家的樱思雨是青梅竹马，自叶圣有记忆时起，浩哲每天都带着他往樱家跑。如果樱思雨不在或者没空，浩哲才会拉着他去外面嗨；如果她在，那就惨了，叶圣基本就是个多余的了。

叶圣自然也不想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吃柠檬，所以每次樱思雨在的时候，他就直接跑到其他奉行玩。所以说，他不仅在那段时间认识了井成昊，某种意义上，他还和现在的“雷电五传”都是兄弟。

井成昊成年那年，获得了一颗雷神之眼，让还未成年的叶圣羡慕不已。当时社会动荡，天领奉行才传承到“雷电五传”手里，渊下宫虽大体上陷入了对峙，但仍战火连连，戡城奉行不断地贴出招兵公告。并成昊获得神之眼后，立即就志愿进入了国家青训营，两年后直接被列入国家特种军。

入队服役的前一天，两人最后在城里嗨了一天，从城东荡到城南又逛到城西，差点把自行车都弄丢了。

傍晚时分，两人停在了城北的郊外，那里有条不大的浅河，河边上有一块高地，种满了樱树，一湾溪流流经樱林内的浅潭，流入河中。两人坐在高地的边缘，望着远处高耸的鸣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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