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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时间回溯04（第1页）

【现在】

最先行动的是宫廷内的侍者们，他们最是耳聪目明，知情识趣。如果有一天人造太阳要坠落，最先知道消息的不是那些科学家们，而是侍者们，有谁能比他们更清楚济慈的风吹草动呢？

他们犹如电子猫，或一些沉默的影子，格外贴心地把王储殿下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的物品准备好，好像现在还和以前一样，时间并未如酸奶般流失。

他们还找出了苏邪幼年时最喜欢的绘本，最常玩的拼图，那些带着温情的东西摆放在柜台上，犹如古董。

接着行动起来的是居住在金宫的客人们，除了皇帝，所有居住在金宫的人都只是这座皇宫的客人罢了。

这些客人中有祭司，也有传达政务指令的书记官、史官、管理员，还有看守星辰的学者们。

机器人当然不能算是客人，也不能被列入侍者的范畴，机器人是金宫本身的一部分，像是一根梁柱，像是一幅壁画。机器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哪怕是身份尊贵受人爱戴的祭司们，他们也将帝王的威严置于万物之上。

祭司们踏入一个个的神庙，点燃蜡烛，安静祷告，祈福，祝愿一切可以祝福的存在，祝愿皇帝永恒，祝愿王储殿下的荣耀震烁宇宙。

有的祭司身上佩戴了铃铛，走起来，叮叮当当，仿佛无数坟墓里的幽魂闪现，给幽静的金宫莫名增添了一丝诡谲之意。

阿尔文前来拜访苏邪，在16月24日下午1点。

那时，苏邪刚刚用过午膳，他不再是那个在俄刻阿诺斯吃着街边披萨的小男孩了。他的是一个王储，王储的一饮一食必须由金宫侍者提供，不能是那些未经验毒的食品，更不能说是王储自己亲自下厨了——那岂止是离经叛道，那分明就是没有把侍者们的殷勤付出看在眼里！

苏邪兴致惫懒，随意吃了几口，便让侍者撤掉食盘。

和世人想象的山珍海味不同，金宫供给的美食其实很清简，每一道菜都严格按照朱庇特系统的美食营养均衡搭配指南烘培。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玩意，苏邪静静地想。

侍者轻声通报“阿尔文大祭司拜访”，苏邪让人开启大门。

阿尔文一袭纯白托加袍，没有饰物，他一直如此穿着，气质沉稳，仿佛不言不语的高山。

苏邪静静地说：“拉奥孔死了。”

阿尔文只是道：“我知道。”

苏邪凝望阿尔文：“我杀了他。”

阿尔文还是道：“我知道。”

苏邪道：“你居然不恨我么？”

阿尔文十分自然地说了一句话，好像那便是真理：“王储殿下，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们愿意为苏邪做任何事，便也包括了付出生命。

苏邪嘴角微翘，语气轻嘲：“也愿意一直监视我。”

阿尔文低下了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似乎因为提到了皇帝，他的语气显得很恭敬。

苏邪转过脸，不再看阿尔文，他注视着镜中自己的笑容。殿内墙壁挂着圆形的、椭圆形的、方形的、菱形的明镜。几何体的镜面像三瓣玫瑰那样盛开，没有倒映任何侍者的身影。所有侍者都很注重宫殿内的布置方位。

苏邪笑道：“我是双生子之一？”他虽然是问的，但语气很肯定。

“是的，王储殿下。”阿尔文说。

“为什么要将我们分开？”

“这是陛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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