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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黑山羊之歌完（第1页）

缺氧的危机拉扯着他用尽全力才能握住奥古斯都，他睁开眼看着这个宇宙，好像第一次看得那么清晰。星辰不再闪烁，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让他感觉是一个个巨大的计算机。

在那块碎片飞进苏邪的心口后，阿尔忒弥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半晌，她握紧了手中的金弓。箭袋里面已经没有箭。她的所有金箭都已经射出，没有更多的箭留给苏邪了。

她稍稍抬了抬下巴。

“是你啊。”她说。

苏邪松开了白雀的手，抽出了尼德霍格。他双手拿刀，漠视阿尔忒弥斯的话，向着月亮狂奔而去。灰色月尘向两侧溅开，留下一道笔直的痕迹。

阿尔忒弥斯用一只手轻轻摘下自己的月亮发箍，斜月发箍悬在她的头顶，映得她神情分外肃穆。

“原来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年轻而果决，真是出人意料。”她说，“但是，你还学会了对敌人拔刀，这一点不像海伦。”

苏邪没有丝毫动摇，近到阿尔忒弥斯身前，奥古斯都挥出，朝她一斩。

阿尔忒弥斯神情平静，手指转了转发箍，那根金属条形的发箍仿佛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箍圆环分开化作一根笔直的长箭，箭杆很细。箭镞在箭杆中央，是斜月型金属。挽弓搭箭一气呵成，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直对苏邪胸口，随意一射。

苏邪手腕一翻，奥古斯都刀身翻转，拍中了金箭。箭杆震颤，斜月箭头向下滑落，周身射出无数细小的针尖，仿佛松树针。细密的针弹射起来，各种翻转，有些刺入了苏邪的太空服。

与之同时，另一柄刀，尼德霍格迅速划过阿尔忒弥斯的身躯，一道血迹流下来。她面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不可闻：“我们接生了你，但你是一个死胎……”然后，她的话终止了。她死了。

苏邪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力竭了，呼吸也十分微弱。他艰难地抬起脚，朝着过来的方向走去，在那个保姆机器人倒下的地方，他停了一停，抽走残损的记忆储存卡。苏邪的双手已经变冷，走了两步，愣愣看见白雀把最后一个孩子抱下来，一脸担心地看过来。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然后，他陷入睡眠。黑暗中，他模模糊糊地知道白雀背起了自己，把自己带到一个被气体包裹的地方。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子感觉很痒，肺部很刺痛。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站台上了。他坐在一个椅子上，身边是一个急救专用的氧气罐，右手边是他熟悉的刀匣。苏邪看见外面的沙土平静如海，它看不出之前发生过一次地震。

白雀挥了挥手，声音轻轻的：“还好吗，苏邪?”

“没事。”苏邪说完才发觉自己声音完全嘶哑了。白雀在站台上转了转，找到一个全自动售货机，立即取了一瓶水，然后回到苏邪身边，把水递给他。

康斯坦丁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过来，他神情很复杂地望着苏邪。

苏邪平静地看着康斯坦丁。他有些预感，他不会再见这个同学了，这个同学也不会再见他了。但他也不在意这些，说句实在话，他和这些同学的感情一直一般般。

康斯坦丁沉默半晌，道：“花园被毁了，建筑被破坏得很严重，我需要立刻回到花园协助救援。”

白雀有点不爽道：“你就只说这些吗？”

康斯坦丁抽了一口烟，他说：“我心里很混乱，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些事太突然了，太古怪了，这个宇宙太不可理喻了，我们突然之间失去了那么多。”

白雀望着康斯坦丁，一字一顿地说：“你都没有安慰笑笑一句过。她和你一样，感到了害怕。”

康斯坦丁沉默，望着苏笑笑。他眼睛有点酸涩：“我很抱歉，为所有的事情，苏笑笑。我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有关注你的心情。”

苏笑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笑了笑，她说：“好吧，我原谅你了，因为你道歉了。”

康斯坦丁看着苏邪：“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