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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阿尔忒弥斯下（第1页）

苏邪盯着渡鸦，无语半晌，挥了挥手。

渡鸦见状，立刻飞旋而起。

这时候，苏邪终于有时间打量彗星号的内部。它与那种船只并没有差别，空间构造很是寻常，仓库、客房、总控台、训练室等等都摆出了一个牌子，贴在门上。但是，核心驱动力的房间却没有摆得很明显，太空飞船的核心驱动部位往往安置在最安全最隐秘的地方。

苏邪之前睡的房间墙壁皆是洁白的金属材质，他用手指试探了一下这个材质，发现韧性和强度都很好。也对，只有这种材质才能在宇宙风暴中不被摧毁，苏邪心道。

白雀向他挑了一下眉，问道：“我们已离开阿瑞斯星域了，你要去看看封锁线吗？现在在总控台还能看到它呢。”因为开着飞船成功离开了俄刻阿诺斯，她的心情很愉快。

苏邪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路线设定好了吗？”

“好难选，十一个星域呢，那么多星球。”白雀撇了撇嘴，显然犯了选择困难症。“我每个星球都想去见识见识，但是时间有限，我只能挑选几个地方看看。”

苏邪和她一起走向总控台。绿色的触须似的植物垂落毛茸茸的叶子，从飞船通道的顶部。绿叶轻轻摇曳，像是水母抖动一样。苏邪不由得多看它们一眼，他很确定，这些植物穿透了并且扎根在那些强硬的金属中。

白雀伸手抚过它们的叶子，对苏邪道：“你这么严肃，它们也会对你很严肃。”在白雀亲昵地像是按摩一样拂过它们后，它们的叶子渐渐蜷曲，害羞地收了回去。

“它们是？”苏邪沉默了一秒，然后问道。

白雀露出狡黠的笑容：“它们是这艘飞船真正的主人。”心里很孩子气地说：你慢慢琢磨去吧！

沿着通道走了大约三分钟后，苏邪就看见了总控台。这里的窗户都是张开的，仿佛没有防护罩一般，苏邪直接看见浩瀚的星空。背景是无穷的黑暗，星辰虽然很多，仿佛甜甜圈的糖霜一样，但是它们的光芒太轻微、太渺小。

在离彗星号很近的地方，有一条纯白色的光道，仿佛一根细细的面条，又仿佛很长的城墙。这就是封锁线。

苏邪情不自禁走到靠近外太空的地方，星海就在他的眼前。

他能想象得到渡鸦夺过朱庇特的权限，然后这条光道中某个地方就暂时“消失”了，出现了一个空白。他能想象得到白雀按下指令，飞船像是自由的鸟，从那个口子疾驰而出！

苏邪的视线越过封锁线，在封锁线的后面，无数的星球中，苏邪第一眼看见的是俄刻阿诺斯。天蓝色的星球，在黑暗的太空中，仿佛冰川融化后的一块碎冰。透亮、湛蓝、像是水的天堂。球体上面环绕着无数的气流、水流、风潮，仿佛漂亮的花纹一样。

其他的星球，无数的星球仿佛是神漫无目的地撒落在这里，远远看去，看起来像是一个个鹦鹉海螺。

苏邪想到了圣彼得大教堂中的星空壁画。

这一刻，他仿佛理解了拉奥孔仰望星空壁画时，他眼中那份幽微的情绪。

一个人只要真正遨游过群星，他就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是群星之子。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俄刻阿诺斯。”苏邪说。

白雀看着他，有点懵圈。因为苏邪的左眼静静流下一滴眼泪，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流了一滴眼泪。

白雀思索一会儿，觉得还是安慰一下自己的朋友好了。

她轻声道：“我第一次离开家乡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但是如果留在原地，我们就永远无法到达远方，看见这么美丽的星海了。”她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星辰，舔了舔嘴巴，“星辰好像巧克力一样。”

苏邪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星海。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些群星，这些宇宙中的分子，他们与自己息息相关。

这时，渡鸦清了清嗓子，忽然吟诵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白雀笑了起来，好奇地看向它：“这是什么？”

渡鸦挺起胸膛，小脚一跳。它说：“这是旧地一个名为李白的诗人，在离开家乡之后写的诗歌。我从帝国诗歌百科数据库中挑选出最符合当前情况的诗歌，然后它就蹦了出来！JoJo！”

白雀对诗人这种伟大的存在很佩服，因为她自己不太会写诗。

白雀感慨一声，她道：“他写得真好，这个文明以前有过这么美丽的诗，哪怕宇宙毁灭了，这首诗也会流传下来的。但，月是什么？”

她第一次听到“月”这个字，感到新奇。

苏邪开口了：“月是旧地的卫星，月环绕旧地，但月比旧地小很多，轻很多。月已经被毁灭了，在一千年前的引力场实验中。”

渡鸦进一步补充道：“月直径大约是旧地的四分之一，质量约是旧地的八十一分之一。”

白雀呆住了，她说：“月已经被毁灭了吗，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你想见见月吗？”苏邪转身，认真看着白雀。

“我很好奇，我很想见见你们口中的月。”白雀直言。

苏邪笑了，他说：“在阿尔忒弥斯，有一颗星球是月的复制品。阿尔忒弥斯是离阿瑞斯最近的星域。”说时，他顿了顿，“我感觉阿尔忒弥斯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也许我的心在那里。”

白雀对这个主意很喜欢，她笑道：“一举两得！我送你去阿尔忒弥斯，然后看看月。”她迅速在总控台选定了自动导航。

苏邪默默盯了她很久，他道：“你不会怀疑我可能是说谎，故意引诱你去阿尔忒弥斯吗？”

白雀瞪了苏邪一眼，她道：“我才不会被骗呢，你要是说谎了，我肯定看得出来。”她在屏幕上按下手掌，又嘀咕了一句，“虽然我不介意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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