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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Red Pepper 四（第1页）

“机器人看起来很像人，但他们不是人。”拉奥孔理了理领带，语气异常冷漠。他在公用终端机的亭子里，打着一个电话。

他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银色头发，棕色眼睛，胡须微长，右耳耳侧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坚不可摧的利刃。

他年纪已不小，处于帝国公民生命阶段的下坡路。如果他之后没有进行一次永生技术的传送，他下一个十年就只会出现在墓地，与机械僵尸起舞。但他不想要变成“赛博幽灵”，他拒绝永生技术。这热闹的尘世让他眷恋。

“帝国历史上有过一个阶段，科学家期望制造出和人一样的机器人，但是他们最终都失败了。机器人没有感情。他们的努力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当时这件事对于任何帝国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新闻。皇帝除外。”

电话另一头的人轻轻地说，又笑：“皇帝一贯如此。”对方想到什么，“那个孩子还好吗？我一直在赛博空间，我接触不到他。真是奇怪，我感觉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但在你那里的世界却只度过了12年。”

拉奥孔没有计较对方的调侃，“他现在十八岁。他孤僻、多疑、冷漠、乖戾、傲慢，以自我为中心，有时候还很软弱，又有的时候会特别倔强，凡是和人类身上光明美好有关的特质，他一点都不沾。他是一个疯子。”

“……你当年应该去济慈的阿卡姆精神疗养院当教授，而不是进入祭司团当祭司，你在教人误入歧途上面的天赋可以直升阿卡姆院长。”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无奈，夹着一丝怒意，“他是——他应该是——但你竟然把他教成了一个疯子！”

“我们需要的正是疯子。”拉奥孔冷笑的眼睛盯着玻璃墙上的自己，“他很完美，他对这个帝国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他对人类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难道你还怀抱着那种愚蠢至极的拥戴明君的理想？”说到这里，拉奥孔的眼睛看向全息影像上的苏邪面容。

“我当然没有！”对方断然否认。“我只是觉得你的某些行为可能太激进。”

拉奥孔神情肃穆，他一字字道：“我承认我激进，我对那些伤害到你的行为道歉，我感到痛苦，但我没有任何悔改。如果我要下地狱，请你看着我下地狱！”接着，他语气又缓和下来，他的眉宇间舒展出一丝老态，“我不想让事态变得糟糕，但我只能做到我的极限，他不能做一个机械师，在俄刻阿诺斯终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将启示他的命运，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对她的诺言。”

拉奥孔道：“他与那些机械太近了，过近距离只会让他迷失自己。”

“我觉得你就是不愿意让他送快递，你才是死性不改的复辟党。”电话那头嗤笑一声，“你说着要下地狱，但你不也是知道的吗，宇宙没有地狱？”

拉奥孔十分平静，心想：我一直活在地狱里。

电话那头道：“我不太想掺和你们这件事，我已经拦截了一部分朱庇特的触手，但是它不久就能找到你。你还是快点离开俄刻阿诺斯吧，那里已经不适合你养老了。”

拉奥孔知道他愿意出手，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拉奥孔轻声地说：“谢了，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说：“如果你当初去的是阿卡姆，而不是祭司团，你现在是不是不用东躲xi藏？”

拉奥孔付之一笑，他说：“我想不会。”

重来一次，他也只会再一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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