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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见（第1页）

部落的大天坪上，架起了十余口大锅，大锅里面是各种香料，底下则是一堆烧得正旺的柴火。大殿的广场上，已不见大长老的身影，长老花双站在大殿广场的内侧，看着下方的村民，她的身后站着尔三戈和一名皮肤泛黄、身上散发着各种香味的女子，女子的脸藏在一块黄色面纱之下，看不清面容。

“小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去沙漠？”带着黄色面纱的女子开口问到。

“沉香姐姐，急什么。至少等仪式完了之后再说，你们为什么会那么凄惨，要不是我的话，可能你这次就直接没了。”花双转过身，走到沉香的面前，伸手想摘下她的面巾，结果被沉香躲开。

“沙漠里的绿洲又不止我们一家，每个绿洲现在面临着极大的麻烦，总有些人以为只要其他绿洲的人死了，他们就能活下去。我的队伍里出了奸细，将我的行踪泄露了出去，有人不想我带着你们的方法回去。”沉香往后退一步躲开花双的手，开口解释到。

“可是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花双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尔三戈，尔三戈立马转过头去，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

“呵呵，这没关系，只要你去那边一趟，看见不顺眼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就行，反正不改变的话，再过个二十年，沙漠的绿洲至少会消失一半。”沉香无所谓的说到。

“这么严重吗？”花双收起了玩笑心思，看着不说话只是点头的沉香，沙漠一旦出现大问题，这个世界将再次出现动荡。

两个女人站在广场内侧，看着天坪上的人们不断的将肉和香料混在一起烹煮。尔三戈则是看着大锅中的热气缓缓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热气再次打着璇儿绕着木屋缓缓流动，心中其实对于花双的部落如何存储能量、如何实现能量之间的转移，有了个大概的猜测，现在只剩下那一个节点。任何事物，只要运动着，即改变自身的状态，都需要力的参与，而力的参与，必然需要一个点才能相互作用。尔三戈看不见那个点，就像第一次去参加博士论文答辩的时候，教授们承认他说的能源形态存在逆向的变化，可是点在哪里？重要的不是现象，是那个点。现象尔三戈已经描述的很到位，甚至前人的描述就已经足够详细，可是那个点呢？

天灾在短短的三分钟里，毁灭一座千万级的城市，谁都能描述这场灾难的恐怖性，谁都能感受到面对这场灾难的时候，人们的恐惧。可是这场灾难中的那个点呢？身为能源方面的专业研究人员，尔三戈清楚的知道裂变也好，聚变也好，它们的破坏力与那次天灾完全不同。教授们这么些年难道真的无法意识到纯粹的黄金是切割残留内核的关键吗？如果没有教授们的允许，乔夫又怎么能够带出来那一块红色的石头呢？

尔三戈思绪发散，右手不经意间放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赫然是一块被黄金不完全包裹着的红色石头！

“唉，帅哥，你说一下，我们部落为什么人这么少？你看出来了吗？”花双见尔三戈居然在两位大美女面前走神，心中有些不满。

“啊？哦，看出了一点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们部落的小孩子应该很少生病，并且想要成年的话，需要的时间很长。”尔三戈努力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沟通与交流需要在双方有共同意象的情况下才能进行。所谓的共同意象，大多数时候便是双方以往生活中的共同经历中的事和物。否则尔三戈直接来一句：“因为你们基因产生了良性的变异，并且似乎这种良性的变异是可控的，代价则是你们的生育能力会严重下降？”

尔三戈不傻，可以和大长老这么说，甚至不需要这么说，两人之间都清楚为什么。可是和花双这么说？呃，算了吧，动不动就是一脚踹出来，不集中精力防备着的话，几乎就是必吃她的飞脚，交流需要艺术，尤其是和女人。尔三戈又想起了乔夫，他在和柳眉月成亲之前，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是后来，栽在了某人的身上。作为他们两人的好友，尔三戈现在心中其实有一种成就感，他觉得自己要是能看透这里的情况，找到那个点，就能解决他们两口子之间的隔阂，这样他的内心就会舒服很多。呃，好吧，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心？不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呢？发什么呆？”花双催促到。

“你别急嘛！”尔三戈刚刚组织好语言，准备慢慢说里面的原因的时候，天坪上的汉子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场上的小双双，肉煮好了，你们快下来吃肉，慢了的话，我们不给你们留了。”

“哦，马上就来！”花双听到叫声，大声回应到。

“哦，开饭了，那吃完再说。”尔三戈说完就往楼梯口走去，结果被花双一把揪着后领子，耳边响起花双的声音：“谁让你从那边下去了？今天我才是主角！”然后就是呼呼的风声灌耳，双脚离开了地面。

“哎哎哎！”尔三戈双手双脚在空中乱蹬，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身红金色凰鸟长裙的花双，左手拎着一个大男人，右手边身侧靠后，站着一位皮肤略微泛黄的仙子，从十米多高的大殿木屋上一跃而下，三人就像是不受重力束缚一样，以一道顺滑的曲线，落在天坪中央，众人纷纷叫好，尤其是妇人们叫好声更加强烈。如果那个大男人不是那么狼狈的话，部落的男人们其实也不介意和女人们比一下谁的嗓门大，谁的气势足。

落地的花双丝毫不再刻意保持着形象，从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的大桌子上取下三个碗，递给沉香和看着大殿又在发呆的尔三戈，说道：“别客气，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机会难得。”

说完之后，自己率先拿碗在最近的大锅之中盛了一碗肉，喝了一口汤，大声说道：“香！开饭！”

只见一瞬间，上百号人大声呼叫着围着大桌有序的拿碗盛肉开吃，气氛好不热闹。刚才大叫“小双双”的大汗则是盛了一碗肉，走到看着族人们吃的开心的花双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从场上带着他俩一起下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花双神秘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二长老，这是大长老交代过的，你有意见？”

二长老眯着他那铜铃一样的大眼睛，眉头紧在一起，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没意见，只是辛苦你了。”说完，和几个好兄弟开心的喝酒去了。

尔三戈碗里还是空空的，整个人痴痴地看着大殿之上，沉香见状，帮他盛了一碗放在手中。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就不管他了，自己去吃肉了和边上的熟人们聊天去了。

花双左手端着碗，筷子夹在左手的虎口之间，右手在尔三戈的眼前挥动，尔三戈歪着头继续寻找好的角度观看。

“喂，呆子，吃肉了。”花双忍不住叫到。

“哦。”尔三戈机械式地回答了一句，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只见他双眼瞳孔瞬间放大，脑海中瞬间浮现整座部落的地形图，那些沟沟壑壑以及木屋，就像是积木一样在他脑中不断的重新搭建，始终是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尔三戈站在原地，又开始一动不动。花双见越来越多的族人们开始指指点点，搞的她都很是没面子，于是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进尔三戈的嘴里，尔三戈继续机械式地咀嚼着。只是脑海中的那些“积木”，瞬间染上了金红色，所有的建筑之下一条金红色的大河就像是巨龙一样突然出现，一只凰鸟从金红色的大河之中飞出，将整片天空染上金红色，凰鸟直飞而下，重新落入大河之中，没有一丝水花溅起。

尔三戈目光重新聚焦，看见的是花双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和一袭红金色的长裙，傻傻的笑了起来。

他看见了那个点，那个曾经差点让他万劫不复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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