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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六章 归马识残旗 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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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海木星航线

9月20日，一支庞大的木星舰队正通过公海的木星航线主航道，徐徐撤向本国。为首的一艘118门炮战舰是中将乔治?博顿的旗舰“丘比特号”。乔治和大多数木星男人一样，身材高大，目光坚毅而沉稳。

就在不远处的碎石带附近，苏利特尔孤帆舰队已经等候多时。由于“维纳斯号”在与联邦的战斗中受损严重正在修理，索维诺和亚蒙改乘了另一艘98门炮战舰“拉纳号”。在舰桥上，卫兵发现了了木星舰队：“殿下，发现木星舰只大约50多艘，并没有形成整齐的队形。”

“等了他们三天了！我以为他们昨天就能到，想不到他们这么拖拖拉拉，连亚美斯舰队都比他们来得快！”索维诺“抱怨”道。亚蒙说：“这不是正好能让殿下有时间集结更多的部队嘛。虽然亚美斯军舰船老旧、战斗力低下，不过担任预备队追击落败逃亡的敌舰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苏利特尔战舰全都关闭了雷达，所以塞克希舰队没有探查到他们的踪迹。另外，索维诺在塞克希舰队的必经之路两侧布置了十门“祝融炮”。这种炮原本是用于攻击坚固要塞的，优点是威力巨大，缺点则是射速慢、命中率低、移动速度慢。不过，在碎石带中间的狭窄航道上挤成一团的木星舰队将会是这种武器的活靶子。

直到很多年后，太阳系的历史学家对于此役木星舰队阵型松散的原因依旧争论不休。但比较合理的一种观点是：由于疏忽，乔治并没有下令让舰队形成阵型，他只是想尽快把部队带回木星。木星军队有拖家带口去驻地驻扎的习惯，收到紧急命令的木星各舰的官兵都忙着让家属收拾行李。56艘战舰大约一万五千官兵的随军家属竟有八万之多。这数量庞大的随军家属没有办法像军人一般迅速完成撤退准备，这么多人完成登舰也需要大量时间，因此撤退的时间一再耽搁。

为了完成卡尔?坎贝尔“21日前务必撤回木星”的命令，乔治只得命令各舰尽量快速前进。舰队中许多老旧的战舰航速较慢，无法跟上，因此航速较快的战舰只能时不时放慢速度等待。如此一来，塞克希舰队完全没有办法形成行军阵型。

索维诺不由得讽刺道：“连最基本的维持阵型都不知道，乔治是怎么混上中将的？”亚蒙拿着一份档案，回答说：“就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乔治的夫人是塞克希郡主，舅子是塞克希王室。靠着这层关系，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哼，我就知道这个野蛮而愚蠢的麦亚尔家族永远都只是一群废物，连通婚的人都那么愚蠢。如果这样的统治者不被打到的话，我们如何解放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塞克希国民呢？”

为一个大海王星沙文主义者，索维诺的宏伟计划自然是使太阳系的其他国家均孤立联邦，从而建立新的以海王星为核心的太阳系新秩序。到那个时候，维希利亚将会是太阳系的中心。然而，这套宏伟计划看似美好，实际操起来却十分困难。

亚蒙虽然是索维诺的追随者，然而他的想法与索维诺有许多分歧之处。他认为即使打倒了麦亚尔家族，木星的困顿局面依旧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得到有效解决。苏利特尔帝国没有能力和精力长期派遣大量的陆军对塞克希进行武装占领。拥立一个傀儡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一个拥有十亿人口的国家的元首，会甘心俯首当傀儡，却不蠢蠢欲动吗？

亚蒙终究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思想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即使是索维诺这样的人物，要实现自己理想的一小部分尚且如此困难。宇宙虽大，然而衮衮繁华地，可有他亚蒙的立足之处？他只有依附于索维诺，才可能在某个时刻有机会一展拳脚。

苏利特尔战舰为了保持隐蔽，全都关闭了雷达和引擎，各舰都以“拉纳号”的炮击为开始进攻的信号。索维诺不时低头看看腕表，十分焦急。亚蒙知道此刻他们需要的只是等待而已，而等待往往是最难熬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传来的画面，只见混乱不堪的木星舰队正一点一点接近苏利特尔军安放“祝融炮”的地点。

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让人害怕，就在不久之后，这片寂静的空域将会布满残骸与尸体。

塞克希军中并非都是无能之辈。位于整个舰队最前方的一艘85门炮战舰“无尽号”的舰桥上，一位年纪与索维诺相仿，身材魁梧的指挥官正在观察情况：“太快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必须控制一下，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一盘散沙！给中将发电，请求他下令调整部队的行进速度。”

这位指挥官正是季凌风准将。他是路易?麦亚尔的表兄，路易的父亲是他的舅舅。他与那些靠着门第出身而飞黄腾达的人不同，他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以及在平定希达港叛乱时的战功赢得了威望与尊重。不过，若不是他与路易有这层血缘关系，也许现在他只是个中校，断不会升到准将。

通讯兵将收到的通讯告知了乔治。乔治不屑地说：“这我难道不知道？他一个小毛孩子还教训起我来了。措辞严厉的告诉他，议长的命令不可违抗！教训我，他再等几十年吧。要不是看在他是个公爵，又是远房亲戚的份上，我准要治他以下犯上之罪！这句话别写上去。”

“无尽号”的通讯兵将通讯报告给了季凌风，副舰长凑上来看了看，无奈的说：“措辞太严厉了，准将，我们还是尽量保护自己舰队的安全吧。”季凌风怒发冲冠，猛地将通讯撕成碎片掷于地上：“塞克希就是坏在这些人手里！卡尔议长，哼，卡尔议长！他不是军人，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竟然只凭自己的所谓主观判断就对军队吆三喝四，命令我们不打一枪就撤退，他把军队当成他的了吗？还有这些愚蠢的指挥官，如今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卖官鬻爵屡禁不止，连带关系习以为常。就连我，唉，也靠关系才升为准将，真是念此私自愧。”

“可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准将？”副舰长道。“格拉维纳?加西亚，你未免太悲观了一点。”格拉维纳?加西亚?洛佩兹道：“然而，这是事实，不是吗？比起谎言，真相往往能给人更大的伤害。”季凌风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格拉维纳?加西亚的观点。

大约7：40分，混乱、无序的塞克希舰队终于全部进入了索维诺的预定战场。索维诺再一次确认了时间：“各位，你们要记住，7时41分，这注定将是一个被历史铭记的伟大时刻。本舰先行射击，目标，敌舰‘丘比特号’！”

一声炮响打破了宁静，早已待命的“祝融炮”和苏利特尔其他战舰一齐开火，瞬间火光冲天。无数塞克希士兵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当了炮灰。一时间，惨叫声，哭声，骂声此起彼伏。“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大惊。“中将，我们遭到攻击！是苏利特尔的战舰！”一名满脸是血的卫兵报告。“快搞清楚敌舰有多少！一群饭桶！”乔治破口大骂，“季凌风呢？让他的第一舰队保护我的侧翼安全！”

季凌风面对突然的攻击虽然大吃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不要乱，保持阵型，给我狠狠的打！”第一舰队凭借着阵型成功防止了本侧防线被敌军迅速突破。通讯兵道：“准将，中将命令我们去保护他的侧翼。”“胡闹！现在轻易放弃阵型，不就等于站直了让海王星人打吗？不要管那道命令！让战机队都去待命，随时准备出动！格拉维纳?加西亚，老伙计，拜托你了。”

“总是要我们去帮他擦屁股，这位中将简直是无能的代名词。”格拉维纳?加西亚很无奈的说，并起身走下了舰桥。季凌风看到周围其他的部队依旧乱一团，而乔治似乎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有效命令。他便自主张的下令：“把指挥旗升起来！命令第三舰队、第十五舰队向我靠拢！”

“殿下，快看，‘无尽号’升起了指挥旗。”亚蒙立刻观察到了这一情况，索维诺赶忙举起望远镜观察：“好啊，看来塞克希军队里也不都是傻子。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有效指挥其他的部队，告诉第四舰队和第九舰队，集中火力，把敌军第一舰队给我敲掉！这里的其他部队再进行两轮射击后以三角阵型冲击敌军！”

双方的战舰互相进行着猛烈的射击，但由于混乱的木星舰队阵型杂乱，很难对苏利特尔舰队形成有效的火力打击。苏利特尔舰队凭借密集火力网的打击动摇了塞克希军的斗志。几艘在外围的塞克希战舰已经重伤，它们很难撤出战斗，因此沉没只是早晚的事情。

乔治的手下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尽力组织有效的抵抗，不过这些老旧的舰船根本经不起苏利特尔舰队近距离的快速射击。很多舰只很快就丧失了抵抗能力。乔治大骂道：“季凌风，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不靠过来！”卫兵报告说季凌风升起了指挥旗，接过了战场的指挥权。乔治怒不可遏：“把指挥旗升起来，谁让他自主张的！我要枪毙他！”

到了此刻才想起升起指挥旗的“丘比特号”的升旗举动无疑是一个灾难。两面指挥旗同时在战场上升起，塞克希各舰的舰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服从谁的命令，他们害怕站错队战后免不了上军事法庭，于是便采取了折中的方法：谁的命令也不听，各自为战。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去分析，季凌风的应对措施绝不是当时最好的应对方法，却一定是最不差的。可惜的是木星各舰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指挥系统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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