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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踪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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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贵族游猎之时，都是几个骑士纵马奔驰，把山中猎物赶的狼奔豕突，之后领主拿着猎弓向包围圈内的几只红鹿或一只野猪取其性命，哪里向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把头将要埋进地里的布兰登如此想到。

同样把头埋进地里的梅果此时抬起头来，“大人，来了！听脚步不止一只！”

“好！”布兰登兴奋地几乎要拍地而起，还好身边众人反应及时，没有让他自顾自地就站起来。布兰登也感到自己的失态，强忍住激动端起弩机，在望山之上瞄准水坑的方向。

很快，原本微弱的脚步声愈发响亮起来，临近之时，布兰登甚至感到地面都在略微震荡，“是个大家伙！”

树丛之中，来者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灰棕色的硬鬃纵横于躯干，庞大的身躯表面可以看见粗壮的肌肉线条，参杂着泥水的白色的獠牙从下牙床一直延伸到脏鼻子的下方，一对小眼睛隐藏在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只大概有四五百磅重的丛林野猪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闲庭信步地在水坑之中哼哧，布兰登丝毫不怀疑它锐利的尖牙能够轻易地撕裂自己脆弱的身体，而手中的猎弩甚至连对方的表皮都刺不穿，野猪坚韧的皮子可是制皮甲的上好材料，比熟牛皮珍贵的多。就自己这一点人马和战斗水平，即使全军覆没也不一定留下这只大家伙，一猪二熊三老虎，古人诚不欺我。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这只畜生一个不慎就把它的目标转向自己，不多时，野猪心满意足地卷着小尾巴离开，趴在地上的布兰登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做一件野猪皮甲以雪今日之耻。

他正要站起来，耳朵贴着地面的梅果却阻止道“大人，等等，还有脚步！”

“又是这么个大家伙？今天真是倒霉。”

“这次动静要小一些。”

布兰登只好罢想要起身的念头，心中暗自祈祷别再是这种大家伙。不多时，野猪钻出的草丛空隙里伸出了一个獐鹿的小脑袋。

布兰登想起很多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它们习惯于跟随那些强壮的生物，让对方试探环境的凶险之后再紧随其后，就算人类也莫不如此，当有强者于危险之中取得回报之时，总有一群鬣狗闻腥而至。

布兰登全身贯注地在弩机的望山之上锁定对方的脑袋，距离不过十数米，无需过多抬起，他瞄准着獐鹿的头顶，只要对方低头喝水，铁质的箭头就能刺破对方的眼眶，最好便是直接撕碎对方大脑和身体的联系，这样自己的追猎将毫不费力，还能获得一张毫无瑕疵的獐鹿皮子。

獐鹿探出它的小脑袋，近乎圆形的大眼睛在望向水坑周围的四处，环顾几圈才亦步亦趋地在水坑面前低下自己的脑袋，伸出舌头在浑浊的水坑之中舔舐。

布兰登深吸一口气，迅速地扣下手中的弩机，“簌”的一声铁质的箭头从弩机的槽道中贯出，回弹的弩弦还在微微震荡，他暗道一声不好，猎弩的准星果然不如重型的十字弩，射向眼眶的这一箭在离弦之后就偏离了预定的方向，好在相差无几，射向脖子的弩箭运气好的话也能一击毙命。布兰登就这样凝视着自己发出的箭头，刺破空气发出簌声，之后深深地扎入獐鹿的脖子，几片血花在周围溅开，这只大约六七十磅重的畜生在脖子突遇重袭之时顺着弩箭射出的方向倒下，一头栽进泥泞之中。

“中了！”周围的民兵们一跃而起，正待上前，獐鹿却爆发出临死前的余力，从水坑之中挣扎而起，带着脖子上深入的羽箭夺路而逃，丝丝鲜血淋漓飘洒。

“愣着做什么！追啊！它跑不远的！”布兰登怒吼道。

几个人拿着手中的长矛和佩剑一路尾随狂奔，布兰登暗暗叹息没有一击毙命，猎弩的伤害还是小了些，只是没想到獐鹿临死反扑依旧如此敏捷迅速，很快众人除了地上的血迹之外，已经失去了视野之中的猎物影子。

“血流的更多了，它一定就在前面不远处！”布兰登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一个玄幻小说中一路追杀主角的大反派，连说出的台词都如此相似。快速奔袭数分钟，几乎要在这密林之中迷失方向，好在地上的血迹已经从滴滴绽开到蔓延的血线，沿路氤氲一股淡淡的血气。

溪流边上众人终于发现了獐鹿的尸体，余温犹在，红色的血液染湿了周围一大片草地，布兰登还能感觉到它鼻尖传来的微弱鼻息，胸膛还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残存着略微起伏。

梅果讨来布兰登的布拉格短剑，在獐鹿的颌下方又开了一道口子，加速了血液的流出，它这才完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人，请去溪水边洗一洗，浓烈的血腥味会在山中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布兰登自是从善如流，和沾染了血迹的众人在溪水边将鞋子和手上沾染的血污和泥污略微地清洁干净，顺便将染血的弩箭和短剑清洗后回收。梅果和维伦则倒提着獐鹿在一个刚刚挖好的土坑边继续放血，一来减轻一些重量，二来也是怕血腥味招惹沿途的肉食动物。血几乎放干之后拿泥掩盖住就可以暂时消除血腥味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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